“致远。”猫儿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人给自己盖被子,她蓦然睁开了眼睛,果然是聂瑄回来了,她连忙起身问道:“致远,小哥怎么样了?”
聂瑄见她眼底隐约有些血丝,就知她一夜没睡好,爱怜的轻拍她的嫩颊道,“没事了,好好睡吧。”
“我睡不着。”猫儿闷闷的说道,“都是我的错,当初就不应该救她。”猫儿懊恼的咬咬下唇,都怪自己优柔寡断,做事不细致,害了小哥不说,还要让聂瑄费心思给她善后。
聂瑄脱了外衣,上床把她搂在怀里安慰道:“不关你的事,是她自己不识好歹。”
猫儿喃喃的说道:“当初如果没有你,说不定我比她还要惨,所以我才——”每次看到卢三姐,她就忍不住想着,当初如果没有聂瑄救她,她或许就是第二个三姐,亦或许过得比她还惨。正因这个缘故,她才对卢三姐特别心软,若换了其他人,她早打到了庄子上去了。
“你跟她完全不一样。”聂瑄打断了猫儿的话,“就算没我,你当时不也自己逃出来了。”
“可后来还是被他们现了。”猫儿低声说道,“要不是你,我早被他们抓回去了。”她想起元宵那天的情景,双手不由自主的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我原想她若是能安安分分在府里待着,好好学点女孩子该学的东西,将来我就给她找个好人家,也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所以她才让晚照把三姐锁在院子里,让嬷嬷们教她规矩,希望她能懂点事理。
聂瑄轻柔的掰开她的手指,轻吻她的指尖,“别胡思乱想了,你跟她完全不不同,你有我。”他低头亲了亲她眉间的褶皱,柔声说道:“好了,别多想了,小五没事,这么点小事他都处理不好,将来怎么在官场上混?”
“嗯。”猫儿应了一声,靠在聂瑄的肩头,“致远,你说该怎么处理三姐?”
聂瑄轻拍她的背,“你想怎么处理?”
猫儿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我想这件也不是什么好事,传出去对我们和小哥的名声都不好,就不要声张了。就说三姐盗窃府里的东西,当众打她三十板子,再让人牙子把她卖的远远的。”她抬头瞄了聂瑄一眼,“你看这样处理如何?”
如果真如聂瑄所说的,活活打死卢三姐,她实在于心不忍,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再说古代打板子是要脱裤子打的,棍伤又不容易愈合,会留下一辈子的疤痕,对于一个未嫁人的女孩子来说,这样的惩罚已经非常严厉了。
聂瑄微微点头笑道,“好,这样处理不错。”
“那就好。”猫儿心里松了一口气,“致远,我想去看看小哥。”说着就要起身。
聂瑄拉住她说道:“别去了,岳父岳母起来了,小五已经去给他们请安了,我们也去吧。”
猫儿点点头,有些不放心的问道:“爹爹姆妈知道这件事情吗?”
聂瑄道:“他们马上就要回家里,怎么会知道呢?”
猫儿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两人去给顾四牛和王氏请安的时候,顾四牛和王氏兴致都非常高,拉住两人说了不少的话,要不是放不下镇上的一大家子,王氏还真想多住几天呢。临走时,王氏取出一个小荷包塞到她的怀里,悄声说道:“这是我特地去观音庙里给你求来的生子符,你回去就把它戴上。”
“……”猫儿瞄了一眼那生子符,抬头说道:“姆妈,我已经有广陵了。”
“傻丫头,一个儿子哪里够!”王氏轻拍她的手说道:“女人要多子才能多福!你要像我一样才行!”
猫儿目瞪口呆的望着王氏,听说算上先前几个夭折的哥哥,姆妈一共生了八个孩子,难道她也要生八个不成?一年生一个,也要生八年啊!她打了一个寒战,那她不成母猪了?
“要记得戴上,知道吗?”王氏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句。
“嗯,我知道了。”猫儿点点头,把荷包放在袖子里,王氏这才放心的离去。
“夫人。”猫儿送完父母和几个哥哥之后,便先回房换衣服,准备跟晚照商量一下,就当众宣布卢三姐的惩罚,结果刚回院子,就见晚照和春芽跪在院子里,她吃了一惊,“你们怎么了?晚照你有了身孕,先起来说话。”
“小人来给夫人请罪的。”晚照跪在地上说道。
“你这是干什么?”猫儿让婆子扶晚照起来,“你有身孕了,可别动不动就下跪了,春芽你也起来吧。”
“我是来请罪的!”晚照低头说道,“夫人让我好好看着卢三姐,我没有看好她,是我的错。”
猫儿轻叹一声,“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错,当初就早该打了她。对了,她是怎么到小哥房里的?”这是猫儿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她不是应该在内院吗?怎么能跑去客房的?”顾全因年纪也不小了,所以在聂家都是住在客房的。
晚照满脸羞愧道:“我因她不老实,怕她教坏家里的丫鬟,就打她去外院跟几个新买的小戏住在一起,平时她们都被关在院子里不许出门的。昨天晚上因那些小戏要给爷他们唱曲助兴,所以门禁松了一点……”
猫儿揉了揉额头,“唉,都凑一起了。”
两人又跪下说道:“请夫人责罚。”
猫儿蹙眉问道:“昨天是谁在房里伺候的?怎么都不守夜呢?”
晚照道:“我问过了,因五舅爷不喜欢下人贴身伺候,所以五舅爷房里一直没有人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