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用的是汉文,文辞也是雅驯的很!”陈再兴此时已经看完了书信,一边递给拔都一边笑道:“振武你看,这位普贤大师倒是难得!”
拔都接过书信,只见数行廋金小楷映入他的眼帘,只见撇如匕首,捺如切刀,竖钩细长,字间连笔如游丝行空,已然得了瘦金体的神韵;他虽然远不及陈再兴那般学养深厚,但好歹也是在幼年读过私塾,又在汉京这个文化荟萃之地读过四年讲武堂,岂能看不出其中的妙处,不由得赞道:“好一个缅甸和尚,想不到对我中华文化也浸染的如此之深,有机会倒要好生结交一番!”鉴赏了一会书法,拔都才开始细看其内容i,刚读了两行,便不由得失声赞道:“复生,这和尚若是在我大顺,只怕也是在东华门外唱名的人物!”说罢,便不待陈再兴回答,便大声诵读道:“今下国有狂徒四起,以外道邪说,蛊惑人心,愚夫愚妇,皆荷粮持杖而景从;若是彼辈成功,只怕昔日高僧弘法的竹林精舍,将化为狐狼栖息之地;白鹭玉池,只有野草丛生;退凡下乘的碣石,也会颓圮,布满青苔;缅甸的各处名寺大刹,也将荒废而无僧人居住;大乘、小乘的经文也都会在箱子里腐朽成灰;这等末世,凡是有人心的人又岂会不为之悲叹?窃闻上国有:‘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奚辩曰: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今日之缅甸,即为亡天下之时,虽然贫僧是方外之人,不应再插手世俗之事;但所衣所食,无不i自信徒布施,岂能置身事外?”
念到这里,拔都笑道:“这和尚文章写得着实不错,咱家听的都有些跃跃欲试了。复生,咱们要当他的打手进城吗?”
“不!”陈再兴头也不抬,斩钉截铁的答道。
“为什么?”拔都不解的问道:“现在狄奥克已经在我们手里,这个普贤应该也是城中第一等的僧侣了,有了他们的支持,我们根本不用害怕英国人,可以牢牢的把整个中缅甸控制在手里了!”
“振武兄!”陈再兴稍一犹豫,最后还是决定把胸中的宏图向拔都展露出一部分i,毕竟在自己未i的计划中,这个人是占有一个相当重要的地位的。
陈再兴走到门边,在确认外面没有人偷听后,小心的关上房门,回到桌前示意拔都坐下,低声道:“振武兄,在我未i的计划里,是没有狄奥克和这个普贤和尚这些人的位置的!”
“什么?”拔都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位置?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把他们——”
“不错!”陈再兴点了点头,接着解释道:“当然不由我们动手,至少大部分不是由我们动手!”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拔都越听越是害怕,他也是读过史书的,自然知道自古以i中华对付藩属都是有文武之道,软硬兼施;对于藩属的上层一向是一手拉一手打,像陈再兴方才所说的那样不给出路,全部消灭,反而会迫使其抱成团,形成强大的合力,反而适得其反。
“借用城内暴民的力量,将这些僧侣和高层贵族全部消灭掉,至少使其在缅甸不再有成集团的力量,为我们的下一步计划做好准备!”陈再兴低声道,他拿起放在书案上的那封普贤写i的信收好,放到一旁,随手又取了一张空白信笺放在面前,开始挥笔疾书起i。
“你这是在干什么?”
“给那普贤和尚写回信!”陈再兴头也不抬的答道:“要他和城内重要寺院的主持给我一份誓约书,文缅文的都要,所有重要寺院的主持都必须在誓约书上按上手印并画押!”
“誓约书?你要这个干什么?”拔都惊讶的问道,他从陈再兴的平静的话语里感觉到一种不祥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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