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找不到枪械呢?”
“找不到?那也有可能是那些和尚隐藏的好呀!”张启笑道:“看在往日里共事的份上,我便再提醒了一句,免得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第一批送进城的枪械就是我亲手交给那个送信的和尚的,一共二十五只左轮,一千五百发子弹,装在一个装步枪的木箱里。你是没看清那个秃驴验枪那时候的样子,一边往枪膛里装子弹,手一边在哆嗦,嘴里还在念佛。俺就不明白了,你这家伙是干了什么犯忌的事情,得罪这些出家人这么厉害,连他们拼着犯戒都要打爆你的头!”
颂参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张启,而张启却行若无事的坐在板凳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流逝。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突然外间传i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声,颂参狠狠的盯了张启一眼,快步走出门外,片刻之后,他又回到屋中,手里已经多了两把左轮手枪。
“你说,陈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颂参的声音小了很多,就在刚才那一会儿,仿佛有什么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体里一件无形的东西消失了。
“这种事情你觉得陈大人会跟我说吗?”张启笑道:“我不过是一个带信的信使罢了,把信交给你本人就是我的任务!”
“你那个陈大人是要我们缅甸人自相残杀!”颂参突然怒吼道,他一把抓起其中一把手枪,冲到张启面前,举起手枪对准张启的眉心,红着眼睛大声喊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要我们缅甸人自己杀自己人,让我们的血流遍蒲甘城,让我们用自己的血玷污神圣的寺庙,你那个陈大人是个魔鬼,是个魔鬼!”
屋中静的吓人,这时突然听到砰的一响,却是一旁的卡布被吓得站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颂参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动静,只是恶狠狠的盯着张启,扣着扳机的食指时而收紧,时而放松。
“是你们缅甸人自己要自相残杀,这管我们顺国人屁事!”张启突然回答道:“难道不是那个普贤和尚自己写信请我们进城剿灭‘外道之贼’的?你们那个摄政也跑到大营i请求我们陈大人派兵进城,剿灭叛匪的;那天晚上在军械库,也是那位摄政大人让我领兵平定叛乱的,就算我们不管,他们也会找英国人、法国人、随便什么人i杀你们的。再说如果不是你们缅甸的那些贵族老爷要争夺王位,自相残杀,引狼入室,连我们大顺的护缅校尉府都给烧了,我们大顺又怎么会派兵打到这里i的?我们大顺送二位陛下回到曼德勒后,就只打过你们城外的英国人,没有主动朝你们缅甸人放过一枪,是你们的老爷和和尚们写信求我们i替他们平乱的!现在我们陈大人把实情告诉你,你反倒说是我们陈大人挑拨离间,天底下有这种道理吗?”
随着张启的话语,他的音调也越i越高,到了最后,已经和咆哮无异。与之相对的,颂参的枪口也越i越低,到了最后已经指向地板,他的脸色也是又红又白,突然颂参举起右手的手枪,对准房顶连开六枪,将子弹全部射光。房顶上顿时掉不少尘土i,落得三人满头满脸都是。
“啪!”随着一声响,颂参将空枪丢在地板上,快步走出门外。屋内只剩下张启与卡布两人,过了约莫半响功夫,卡布战战兢兢的爬起身i,问道:“大人,你说这颂参是唱的哪一出呀?”
“哪一出?卡布,这些日子你汉语长进了呀!”张启笑道:“我不知道他唱了哪一出,我只知道这蒲甘城内就要下雨了,是腥风血雨!”
“腥风?血雨?”卡布有些结巴的念叨着这两个还有些陌生的词汇,一边向窗外望去,只见天空上已经乌密布,眼看一场雨就要下下i了,这是突然一声闷雷传i,他不禁哆嗦了一下,险些又一屁股坐回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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