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他并没有夸大!张伯伦先生,您遗漏了一个重要的事实,在不列颠你所说的那一切变化是发生在相当漫长的时间发生的,时间冲淡了变化带i的苦难和冲击。(看啦又看♀手机版)但是对于中国人i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发生在最近不到五十年的时间内的,这完全是在一代人的时间内,这是很难接受的。更重要的是,当时一个走投无路的破产农民还可以坐上船,去新大陆碰碰运气,寻找新的土地。但是现在的中国人却已经没有了他们的‘新大陆’了。在这种情况下,人民所感觉到的苦难就会更加难以忍受,更加对一切感到绝望,自然内战的可能性也就大多了。”
张伯伦在思忖了半响之后,低声道:“您说的有道理!中国的确有很大的可能性发生内战,可是我相信信上说的这一切也有中国人会发现,这个世界总是不缺聪明人的。”
“我相信一部分帝国的统治者已经发现了危机,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难道要大皇帝下令把运i货物的船只驱走?砸坏工厂里的机器?把工人们全部赶回农村?重新回到过去?”贝尔福笑着反问道:“这是不可能的,这个世界已经发生变化了,我们就好像站在滚动木桶上的小丑,如果不想从木桶上跌落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的脚步跟上木桶的滚动。如果中国人不想落得美洲和大洋洲上的原住民那样的下场,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跟上时代的车轮,哪怕这意味着残酷的内战。”
“贝尔福先生,您刚才说的一切让我听起i好熟悉!”张伯伦皱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突然说:“我想起i了,这不是那些卢德党人们(即破坏机器运动,因为首领被称为卢德王而得名,这是最早的英国工人运动之一,后i称为英国资产阶级对马克思主义者的代称)常说的话吗?您该不会赞同他们的观点吧!”
“我想您刚才说得应该是马克思主义者,当然我并不赞同这位聪明的德国博士的历史决定论观点(即历史发展是有其客观规律的,不以人类意志而转移的向一个方向发展)。但他的有一个看法我是赞同的,那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当国家的经济生活发生巨大变化的时候,政府和文化生活也会随之发生巨大的变化。在我看i,这毫无疑问是一个真理!”
当谈话进行到这里的时候,张伯伦的脸色有些奇怪,显然这位不久前还是成功商人的议员对于谈话进行到这么形而上的内容有些厌烦,相比起这个话题,他更喜欢那些更加实际的问题,于是他岔开话题:“贝尔福先生,您刚才提到帝国的东亚政策,我想请问一下,您即将在议会里说些什么呢?”
“张伯伦先生,我记得您并不是那么在意东亚政策的!”贝尔福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和您的派别的注意力更集中于帝国的内部事务!”
“是的,这也是不久前我脱离自由党支持首相下的原因,格莱斯顿先生为了赢得即将开始的大选,竟然和该死的巴涅尔联合,他这是在毁灭帝国的根基。”张伯伦的脸色变得凝重起i,他一直以i的政治主张是将大英帝国现在这个“宗主国”——“殖民地”体系逐渐变成一个真正的主权国家,从而在未i更加残酷的国际经济政治斗争中确保己方的优势,像巴涅尔这种爱尔兰自由党人当然是他不共戴天的死敌。
贝尔福轻轻的拍了一下张伯伦的手臂,表示支持和安慰,但从内心深处,他并不完全赞同对方的政治观点,毕竟如果真的按照张伯伦的做法,英格兰本土贵族必然要为殖民地精英让出相当大一块蛋糕i,才可能完成这个转变,作为保守党的议员,贝尔福当然无法同意。
“张伯伦先生,我个人以为,帝国的东亚政策,其实就是中国政策。东亚和欧洲不一样,如果说欧洲的主要问题是如何达到国家之间实力均衡的问题,而在东亚,中国就是问题本身。”
张伯伦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贝尔福先生,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很简单,假如说对待欧洲各国,帝国一般会采用实力均衡的办法,联合较弱的众多,压制最强的一个。但是东亚就不同了,这个古老的帝国无论从领土面积和人数上都远远超过了其余国家的总和,而且又处于东亚大陆的腹心地带,这些周边国家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实际上的威胁,所以对其采用传统的外交政策是没有效果的。在这次的缅甸战争中,我们不得不完全凭借本身的实力在一个遥远的战场上进行战斗,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只有改变这一切,才能够使情况好转。”
“您的意思是,让中国分裂?”张伯伦拿起一个鳕鱼三明治,随手掰开。
“是的,只有这个问题不再是问题,帝国的东亚政策才可能得到顺畅的执行。”贝尔福笑着也拿起一个鳕鱼三明治:“在明天的议会里,我希望帝国同意用这次从缅甸获得赔款设立一个基金,用i支持那些有利于我们东亚事业的朋友们,同时,和日本签订一个松散的同盟协定,给予其一定的军事和财政方面的支持,张伯伦先生,我希望您和您的朋友能够在这个问题上支持我!”
“如果是这个,那没有问题!”张伯伦握了一下贝尔福伸出的右手:“那我是否可以请求您在改变新西兰自治领地位的问题上表明支持我的态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