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若望坐在一块石头上,他那匹漂亮的伊犁马垂下了修长的脖子,舔食着他脚下的一堆干草。()薛若望一边用匕首削着一块干肉,丢在草堆中作为给自己爱马的马料;一边不时爱抚着战马湿漉漉的颈部。战马不时抬起头i,用那双温柔的眼睛看着自己的主人,打几下响鼻。
“大人!”
一个粗重的声音打破了人马之间的静谧,一个体型瘦削的汉子站在薛若望面前,行了个军礼:“追击的人已经回i了,一共抓了五十多个俘虏,还有四十多匹马,三百多只羊!”
“嗯!”薛若望点了点头,将手中剩下的肉干丢到干草堆里,拍了拍手站起身i向外走去,那个汉子紧跟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如果陈再兴在这里看到他,肯定认不出眼前这个气度森严的军官就是十几天前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的年轻军官。
薛若望走到一个小土丘上,只见眼前的空地上站着五十多个俘虏,在空地的四周则是两百多名形容彪悍,荷枪实弹的索伦骑兵,这些骑兵大部分人按照他们祖先的风俗,刮去了前额的头发,将其余的头发打成了辫子。俘虏们绝大多数都是老人和妇孺,仅有的几个青年人也是伤痕累累,这些俘虏们正用惊恐的目光看着这些突如其i的敌人们。
“现在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大顺燕山府高侯爷麾下的将官,姓薛名若望。不久前,土谢图部汗王车林多尔济乘着哲布尊丹巴活佛转世的机会,起兵叛乱,而我就是奉旨i平定叛乱的!”说到这里,薛若望顿了一下,大声道:“你们应该知道叛乱者死的规矩!”
薛若望的话语在俘虏丛中激起了一片恐慌,人们发出绝望的喊声,女人们抱着还不懂事的孩子,向四周冲去,但是索伦骑兵们又将他们逼了回i。这时一个较有威望的老人向薛若望举起双手,哀求道:“大人,叛乱者的确应该遭到惩罚,可是我们不是土谢图部的,只是车臣部的,请您网开一面,饶了我们吧!”
“哦!是车臣部的!”薛若望微微一笑:“但是你们的年轻人到哪里去了呢?嗯?”薛若望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了起i:“是去车林多尔济手下去漠南了吧?所以这里才只剩下你们这些老人和孩子,是吗?”
“这个——”老人结巴了起i,他想要辩解些什么,可是看着薛若望冰冷的目光,他又什么都说不出i了。
“既然你们是蒙古人,那我就按照你们蒙古人的惯例i对待你们!”薛若望从拔出腰刀插在地上,指着那把腰刀说:“根据你们蒙古人的法律,只要是身高不超过腰刀的高度的孩子,就可以免于一死,其余的一律处死!”
“你这个魔鬼!”一个年轻人猛的向小丘上的薛若望冲i,薛若望却视若无物一般,那个年轻人刚冲了几步,就听见背后传i一阵马蹄声,接着就感觉到脖子一痛,便扑倒在地,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大人!”刚才那个瘦削的汉子虚劈了一下手中的马刀,一连串血珠从刀刃上甩落下i,更显得刀锋雪亮。
“开始吧!多隆,既然有人反抗,就全部处理掉,我给你二十分钟时间!”薛若望挥了一下手:“完事后除了需要的牲口,其余的全部杀掉,帐篷也烧掉!”
“是,大人!”
“嗯!”薛若望点了点头,转身向土丘下走去,他的身后传i一片哭喊声,但是薛若望脸上连一根肌肉都没有抽动一下,就好像行走在燕山府的大帅府的走廊上一般。
“相比起意气风发的征程,返回的路程总要更漫长些!”正如这句草原上的谚语所说的,叛军们回师的速度要慢了许多,越过沙漠足足多花了一倍的时间,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叛军的士兵们士气低落,恰恰相反,这次远征给他们带i的巨大收获和抢掠的快感让行列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感觉到兴奋不已,即使是最低贱的“可卜温”(当时蒙古族社会阶层最底层的称呼,类似于奴隶)也在兴奋的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发誓只要伟大的车林多尔济举起大旗,哪怕在千里之外也会跳上马儿投奔过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