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比武(2 / 2)

“我靠!”雨秋平低声骂了一句,“他就是故意挑一个我不能拒绝的时候么?”

“是的,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伊丹康清解释道,“很多彼此间有仇怨的武士,平时碍于家督下令不可以私斗,无处发泄,都挑在剑道比试上解决。”

雨秋平还要再问,冈部正纲已经有些不耐烦地骂道:“胆小鬼,就你这样子也配当武士!”周围一些和冈部家比较亲近的人立刻开始起哄,催促雨秋平上场。

“买买匹。”雨秋平低声骂道。这家伙不仅想染指我的女朋友,还屡次和我作对,欺人太甚,“行啊!”雨秋平好歹也和今川枫练了很久了,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今天就狠狠地打一架,“请!”雨秋平指了指场地,率先登了上去。冈部正纲冷哼了一声,也提着木刀登上场地。

“大家都是本家栋梁,不必伤了和气。”伊丹康清在一旁喊道,“双方点到即止即可!”

“好。”雨秋平向着冈部正纲行了个礼,“点到即止,请大人赐教。”

“哼。随你的便。”冈部正纲冷哼了一声,但是碍于周围有很多人,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行一个礼,“请。”

话音刚落,冈部正纲就率先逼上前去,雨秋平谨慎地把木刀横在身前防守。冈部正纲猛地向前一个试探步,雨秋平匆忙后退,冈部正纲却未跟上来。正当雨秋平向前重新回到对峙位置的那一瞬,冈部正纲趁雨秋平立足未稳,猛地前冲,一个自下向上的上撩,雨秋平措手不及,一下子手中的木刀就被挑飞。

雨秋平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居然连一个回合都没抗住么,真是丢脸。

“点到为止!冈部大人获胜…”伊丹康清匆忙发声制止冈部正纲继续。然而,冈部正纲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冷笑着追上去,横刀对着雨秋平的脸部扫了过去。雨秋平狼狈之下举起左手格挡,手臂随即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雨秋平感觉肯定是被砍破出血了。然而,还没等他去检查伤口,冈部正纲不依不饶地又是跟上一记下劈。雨秋平措手不及之下,匆忙双手护头,准备接下这势大力沉的一击。现在他心中的念头,像极了他儿时不幸在爬墙时摔落前那一瞬间的惊恐。

然而,手部的剧痛却并没有传来。

雨秋平疑惑地睁开眼,只见一个幼小的身影,穿着一件黑色的武士服,正单手举着一把木刀,挡在了雨秋平的身前,帮他扛下了这一击下劈。

“锅之助!”雨秋平立刻认出了这个身影,刚要伸手去拉他,左手伤口的血就止不住地淌了出来。

“大人,请您退后。”锅之助沉声说道。“冈部大人,您违反约定,伤害我的主人,我作为雨秋家临时家臣,向您发起挑战。”此言一出,周围的武士们纷纷对这个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惊叹不已。雨秋平挣扎地退出场外,伊丹康清匆忙帮雨秋平包扎伤口。但是雨秋平的眼睛,却不曾离开锅之助的身影。

“切,有意思,”冈部正纲冷哼了一声,“酒馆里的账,也有你的一份。放马过来吧!”

本多锅之助一声低吼,奋力一抬,竟然直接将冈部正纲顶得连连后退。本多锅之助看着脚步踉跄的冈部正纲,却没有出手的意思,而是等待后者站稳脚跟,才再次摆开架势。

“不偷袭么?”远处的今川义元看着远处的场地,抚掌大笑,“态度正确!”

“妈的,这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冈部正纲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平复一下呼吸。再次冲上前去,本多锅之助毫不示弱地赢了上来,双方刀刃相碰的那一刹那,冈部正纲立刻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虎口也被震得发麻,险些连木刀都握不住了。他只好借势收刀,侧身让过本多锅之助的一击。锅之助往后撤了半步,再次一个横劈,冈部正纲不敢硬抗,往后连续跃开几步,躲过这一刀。木刀在空中舞出的风声剧烈到让周围的人仿佛置身于风暴之中。本多锅之助不依不饶,单手接连势大力沉地挥舞着木刀,冈部正纲节节败退,即使用上双手也毫无抵抗之力。被逼到角落之后,本多锅之助又是一击单手下劈。冈部正纲无处躲避,只得双手持刀勉强抵抗。

“啪。”只听清脆的一声巨响,全场的人,都呆呆地看着道场上的局面。

本多锅之助一刀将冈部正纲的木刀劈断,碎裂的刀刃落到了木质地板上。而更令人震惊的,则是那把木刀,正正好好停在冈部正纲脑门上面分毫之处。如此势大力沉的一击,本多锅之助说收就收,把握得如此之好。

“雨秋,这孩子多大了。”今川义元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踱步到了道场边上,向雨秋平问道。

“今年十岁。”雨秋平第一次看到本多锅之助动手,现在还有因为那强大的力量而心有余悸。后者正挺着小身板,威风凛凛地站在场上,居高临下地蔑视着冈部正纲,眼神中满是冰冷的杀气。

“大开大合,收放自如!好小子!”今川义元哈哈一笑,大声赞叹道,“这孩子长大以后,不可限量。”他看着本多锅之助,笑道,“依我看,天下武者有一石,此子独占八斗!”

这一场比试,开启了本多锅之助的武士之路。而今川义元“独占八斗”的评价,也将伴随着本多锅之助的赫赫武名,传遍天下。

比完之后,雨秋平也无法继续参加比赛,而是和本多锅之助坐在一旁观赛。雨秋平看着本多锅之助一丝不苟地观察他人武艺的神色,忽然一乐。

“刚才真是谢谢锅之助了,为我挺身而出,不然我可就要残废了。”雨秋平感谢道。

“大人不必这样说。”锅之助皱了皱眉头,“在下并非是担心大人,而只是尽到一个临时家臣的义务。在下是松平家的武士,大人请不要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