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知道,刚才还在阵中的上杉谦信,是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着近百骑兵绕到了雨秋平卫队的前方,从卫队必经之路旁的一座小丘陵后突然绕出,斜刺里直接杀向了雨秋平的所在!两队骑兵的距离约莫只有50米,让雨秋平都能清楚地看见冲在最前面的那人的样貌——那是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坐下一匹乌黑色的战马,一身幽蓝色的具足,头部和肩部都包裹着白色的头巾,右大臂上挂着一串棕色的大念珠。
真是可怕的人…
雨秋平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下一刻,那队骑兵就已经斜着撞了过来。50米的距离对于飞速奔驰的马队来说,真的就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到了错马相交的地步。雨秋平仓促之间居然连拔刀都没能来得及,只得全屏本能地把整把千鸟刀连着刀鞘一起给举了上来。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上杉军为首的那个武士已经举着那把和他本人气质完全不符的细长武士刀,一刀照着雨秋平砍了过来。呼啸而来的风雪已经吹花了雨秋平的眼,他连格挡的位置都看不清楚,只得双眼一闭、一咬牙就挺了过去。
错马相交之际,一声剧烈的金属碰撞时打断了马蹄声和风声的旋律,虎口和手臂传来的剧烈酸痛和力道计划把雨秋平震下马来,双眼冒金星的雨秋平知道自己又奔驰出去了好几十米才逐渐恢复了知觉和视觉,对于自己奇迹般地还骑在马上又惊又喜,身上的冷汗也快速地往外冒。他匆忙回头去看,发现两队骑兵错马相交的那一个地方,此刻已经横七八竖倒着三十几具尸体好马匹,其中有二十多人都是雨秋平的卫士。雨秋平不敢多想,匆忙带着卫士策马离去,把上杉军的追兵给甩在了身后。
“殿下!您没事吧!”朝比奈泰平和森可隆一左一右地策马上前查看雨秋平的状态,发现后者安然无恙后才松了一口气。然而,当森可隆的位置里雨秋平更近了一点后,他却十分诧异地指向了雨秋平,大声道:“殿下,您刀鞘上是什么!”
“啊?”雨秋平被森可隆这么一喊,这才回过神来去看自己的还僵在空中那个姿势的手臂和手里握着的千鸟——只见一片残
刃深深地嵌入了千鸟的刀鞘中。千鸟的刀鞘不是一般武士刀的木制刀鞘,而是今川义元融掉千鸟香炉后用纯铁打造的,坚硬无比。刚才和雨秋平错马相交的那人,居然一刀就把自己的刀砍断进了千鸟刀鞘的厚铁里?这该是有多大的力气?
雨秋平想到这里不禁后怕不已,如果他刚才碰巧从刀鞘里把千鸟抽了出来,以那个武士把刀片砍入千鸟刀鞘的深度,估计他的力气都能直接把千鸟的刀刃给砍断——紧接着被砍断的估计就是雨秋平的肉身了。他没拔出刀来,反倒救了自己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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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雨秋平带着卫士安全地逃入燎原备的阵营后,面对红叶军密集的长枪阵和三门准备就绪的火炮,越后骑兵也没有强攻的意思。他们在燎原备的阵地前大幅度地拐了个弯,就反向朝着东北离去。为了避免他们趁乱袭击红叶军的后备,燎原备立刻沿着官道赶去。不过那支骑兵并不打算继续扩大战果,而是一门心思地从战场脱离了。等到燎原备靠得又近了一点,大家才明白了越后骑兵急于脱离战场的原因——铜墙备的三个连队已经合兵一处沿着来路杀回,若是再不走就要被两面夹击了。
在“毘”字大旗率领的越后骑兵离开后,前线作战的四支上杉军备队也全部撤离。刚才在得知本阵遇袭的红叶军军官们早已心急如焚,纷纷派遣使者回来询问情况。在得知雨秋平和重要人员均无大碍后,这才放下心来。
经此一役,雨秋平可不敢继续分兵进军了——分兵一旦再像刚才那样被抓住破绽突袭,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他匆忙下令全军停止前进,让各部缓缓地向中军靠拢,彼此掩护支持。
布置完了之后,雨秋平匆忙去询问本阵人员的撤离情况。真田昌幸的军情司和福泽谕吉的参谋们都得以顺利离开,不过本阵的大量存粮和辎重却被焚烧一空,不少辅兵和民夫也被击溃,目前正在收拢过程中。而竹中重治本来身体就不好,这次紧急撤离一折腾病情更加严重,连说话和进食都非常勉强了。而遭遇了这次突袭,全军上下都是人心惶惶。雨秋平于是决定全军就地扎营,在这里休息整顿一下。
把一切都布置安排完了之后,雨秋平终于能停下来休息一下。他这才想到,自己腰间的千鸟刀鞘上,还嵌着一片残刃呢。他于是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拿了把钳子想把那片残刃给拔出来,却死活都拉不出来——力气实在不够大。无奈之下,他找来了本多忠胜,让他帮忙。居然连本多忠胜这个大力士,都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好不容易把那片残刃从刀鞘里拉了出来,递给了雨秋平。雨秋平看了一眼刀鞘上那道触目惊心的凹痕,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他随手接过本多忠胜的残刃,扫了一眼刀面,却忽然发现上面赫然写着这把刀的铭文——
小豆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