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靠岸,张苞迎了上去。
弥衡下了船,向张苞拱了拱手:“敢问将军哪位?”
“末将张苞,太子身边贴身将军。”张苞回道:“得知弥公今日登岸,太子早已等候多时,还请弥公随我前去参见。”
“张苞。”弥衡想了一下,恍然说道:“我知道你是哪个了,你就是张飞膝下长子。当初好似还追随太子去过关外,倒也建了一些功劳。”
早就听说弥衡不讨人喜欢,也是出于这个理由,大魏皇帝才把他给留在了蓬莱,以免与其他人发生不愉快的冲撞,可张苞却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能讨厌到让人听他说话,都觉着浑身不爽快。
深知皇帝对弥衡还是很倚重,否则也不可能把他留在蓬莱,主持匠作司,虽然心里不爽,张苞倒也不会摆在脸上。
撤步站到一旁,他对弥衡说道:“太子还在等着,弥公,请!”
点了下头,弥衡说道:“还请将军领路。”
知道他这个人不讨喜,张苞一路也不和他说话。
反倒是弥衡,有一句没一句的问起了讨伐海贼的事情。
海军迎接蓬莱船队,他多少听说了一些有关太子在这里讨伐海贼的消息。
早就风闻大魏太子能征善战,有皇帝陛下当年的风范,从没真正见识过的弥衡,心里还是有些疑惑。
弥衡为人狂傲,向来恃才放旷,在他眼里,也就只有大魏皇帝才真能令他信服。
当年差点丢了性命,也是曹铄出手,才把他给救下。
要说弥衡在谁面前会保持谦逊,只有曹铄一人而已。
太子虽然名气不小,可弥衡却还真没把他看在眼里。
在弥衡向来,大魏太子不过是依靠着皇帝的基业,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依靠着父辈光环得来的荣耀,在弥衡眼里根本也算不得什么。
见到弥衡就不喜欢他,张苞当然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弥衡问一句,他就回一句,而且是能多简单就回答的多简单。
自己也清楚张苞不喜欢他,后来弥衡就不再多问,跟着他走向等待在港口的曹恒。
曹恒站在港口,在他身后是海军统领和海西县尉等人。
远远看到弥衡,他并没有迎上前,只是原地等待。
来到曹恒面前,张苞躬身一礼:“启禀太子,蓬莱主事弥公来到。”
点了一下头,曹恒的目光落在弥衡脸上,嘴角浮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弥公一路辛苦。”
虽然不太能看得上曹恒,可他毕竟是大魏的太子,弥衡躬身一礼对他说道:“见过太子。”
“父皇令弥公把蓬莱匠作司搬迁到长安,那里早就为匠作司准备了地方。”曹恒问道:“敢问匠作司到了蓬莱,能否即刻投入使用?”
“当年陛下令我在蓬莱主持事务,匠作司是重中之重。”弥衡回道:“我对那里的每一块钢铁都摸的清清楚楚。太子这么问,未免是在怀疑我的本事?”
“弥公的本事,我还是知道一些。”曹恒回道:“只不过我却觉着虽有能能耐,却终究不是完人。所以才会询问,还请弥公见谅。”
完全没想到太子才见到他,居然就说他并不是完人,弥衡问道:“敢问太子,是否对我有什么不满?”
“我倒是没什么不满。”曹恒看向张苞,向他问道:“张将军,与弥公相见,你什么感觉?”
“回太子。”张苞回道:“要不是太子询问,我绝对不会坦然相告。弥公虽有能耐,却会让人觉着过于狂傲。与弥公多说一句话,都会心生不爽。刚才来的路上,弥公询问太子讨伐海贼一事,我也是不太愿意多说。只不过出于礼数,才应答了几句。”
“弥公听见没有?”目光再次落到弥衡的脸上,曹恒嘴角牵起一抹笑意:“不知弥公有没有想明白,当初父皇为什么不把你留在身边,偏偏让你去了蓬莱。”
“陛下的意思应该是我更适合蓬莱。”虽然明白曹恒要说什么,弥衡却不肯当着他的面承认。
曹恒点头:“弥公说的也是没错,父皇确实是认为你更适合主持蓬莱事务。可弥公有没有想过,大魏能人辈出,适合蓬莱的并不只是你一人,为什么这么些年,却始终没有遣派他任何接替你的职务?”
大魏各地官员调动频繁,这么多年,唯独蓬莱从没有遣派过其他主官,确实也曾让弥衡感到心中不解。
当着他的面,曹恒把这个问题提到了桌面上,不用说的太透,弥衡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虽然明白了曹恒要说什么,弥衡却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的凝视着他。
与弥衡相互对视着,曹恒接着说道:“父皇所以不把你调回朝堂,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信不过你。”
“太子是说陛下信不过我?”曹恒的说法,让弥衡吃了一惊。
“父皇所以不信你,并非因为你没有能耐,也不是你不够忠心。”曹恒说道:“所以把你留在那里,就是为了不让你与其他人有所接触。只有你与其他人减少接触,才能为大魏做更多的事情,也能少给父皇惹些麻烦。”
曹恒还是头一回见到弥衡,早就听说曹恒名号,弥衡还以为他会礼贤下士,没想到才见面,居然就给了个下马威。
不解的和疑惑的看着曹恒,弥衡满心疑问,却没有开口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