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恒领着一队数量不算很多的人马,护着匠作司往长安方向行进。
张苞起先派人探查过暗中有没有人随行护送,可他派出去的人手,没有一个能带回有用的讯息。
再加上曹恒也不赞同张苞继续探查,他只好不再派出人手。
当初曹恒离开长安的时候,确实有一队人马尾随着出城。
带领这支人马的正是文鸯。
早先,曹恒剿灭海贼,见他把海军都给调了出去,文鸯也想派出兵马前去策应。
可随同他暗中护卫曹恒的还有一人。
此人姓郭名奕,是丞相郭嘉的儿子。
曹铄向来倚重郭嘉,郭奕虽然年轻,在朝堂中倒也谋到了一个廷尉的职务。
廷尉,是廷尉府的掌事人。
所谓的廷尉府,就是处置官员舞弊以及一些牵扯到皇家和官吏的案件,也曾更名为大理寺。
大魏立朝,曹铄沿袭了廷尉府的名号。
沿用廷尉府,别的原因没有,只因他觉着廷尉要比大理寺卿的官名好听不少。
郭嘉人称鬼才,行军布阵难有敌手。
作为他的儿子,郭奕或许不如他,却也不可能完全没有相似的地方。
有才干的人向来狂傲不羁,郭嘉如此,郭奕当然也有着相似的性情。
出发之前,皇帝明确告诉他和文鸯,要他们千万不要现身,让太子知道他们的存在。
曹恒剿灭海贼的时候,文鸯好几次要出兵相助,都被郭奕阻止。
论起郭奕的身份,当然不可能成功阻止文鸯。
所以能劝阻文鸯,无非是因为曹铄早先下了旨意。
即便再想援助曹恒,文鸯也只好压下性子,能做的只是每天派人打探消息。
好在曹恒并没有让人失望,与海贼厮杀了几场,不仅剿灭了所有登岸的海贼,还俘获了许多。
匠作司才到海西,他就带着队伍返回长安。
尾随着曹恒,文鸯和郭奕只能通过探马送回的消息得知有关他的一切讯息。
探马再次回报,说是张苞没再派人探查他们的存在,文鸯脸上的表情变的有些不太好看。
“文将军这是怎么了?”看出文鸯脸色不太好,郭奕向他问了一句:“莫非是有什么心事?”
“心事当然是有。”文鸯回道:“当初我追随太子讨伐异族,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太子给我。要不是太子提携,我还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或许早已是埋没在了军中……”
“将军的能耐,不仅太子知道,当今陛下应该也是清楚的。”郭奕回道:“我倒是觉着,将军这么想,多少有些有失偏颇。大魏虽然一统江山,可世上的异族却还有很多。只要有异族在,战乱就不会终结,早晚有一天,将军还是可以纵横天下,为大魏建功立业。”
看了郭奕一眼,文鸯嘴角牵了一下,浮起一抹浅笑。
他对郭奕说道:“你倒是看的通透,只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像你考虑的这样盘算。先不说我有没有能耐,即便有能耐,要是被雪藏起来,终究也是没用。太子从众人之中把我挑选了出来,作为他麾下将军,我当然应该殚精竭虑,为太子分忧。可这次来到海西,明明看到太子为兵马不足犯愁,却只能远远观望,连前去驰援都做不到。想到当初随他出关,我心里又怎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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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前方,文鸯接着说道:“张苞所以屡屡派人探查,你我都知道他是在探查什么。太子知道我们就在附近,可我们却不去拜见,只是藏匿起踪迹,远远的观望。只有等到太子在路上遭遇了变故,我们才能现身相见。倘若你曾追随太子去过关外,遇见这样的事情,你是怎样的滋味?”
文鸯所以觉着不爽,无非是出于对曹恒的愧疚。
郭奕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好在从海西到长安,一路上也不是特别遥远。”郭奕回道:“自从大魏一统,天下也是大安,虽然不能说绝对没有贼人,太子遭遇麻烦的可能也不是完全没有。陛下要我们暗中护送,应该就是考虑到了这些。将军的想法我都明白,陛下的意图我也明白。太子剿灭海贼的时候,将军数次提起援助,我都从中阻拦,想必在将军眼里,我已经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那倒不至于。”文鸯回道:“我也知道,陛下有了旨意,你只能遵从。假如你阻拦了,而我不听从,回到长安,是把你也一并给连累了。你阻拦我,才是属于份内。倘若你不阻拦,反倒出乎常理。”
“将军能体恤就好。”郭奕向文鸯拱了拱手,随后问道:“文将军此后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文鸯回道:“陛下有了旨意,我总不能不遵从。眼下最紧要的,也是不要跟丢了太子。”
“太子护送着匠作司,带的辎重太多,想要跟丢可不容易。”郭奕回道:“最要紧的,还是不要让太子发觉了我们。”
“以太子的能耐,应该早就发现了我们。”文鸯回道:“只是他明白我们不肯相见的缘由,不愿让我们为难罢了。”
文鸯对曹恒是再熟悉不过,郭奕则与曹恒没有太多的交流,对他当然不算熟悉。
先是没有应声,郭奕陪同文鸯,带着队伍往前走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