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渡的归宁城从征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京畿及边藩大小宗阀势力的目光聚集所在,归宁城的一举一动也都牵扯着天下宗阀的心。
上百道虹光瞬那间冲天而起,往燕京城方向仓皇逃窜,也立时惊动了诸多势力蛰伏于归宁城内外的明暗眼线。
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竟然令赵忠、赵承教率领所有辟灵境以上的剑侍、宫侍以及凤雏大营驻归宁城的将官,如此狼狈而仓皇逃窜,他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甚至忘了要掩饰自己的身份、修为,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当前的局面。
陈海放弃追击赵忠等人,但不示意着会放过驻守东城及孤刃峰东麓的凤雏大营将卒。
齐寒江这一刻都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但陈海传令要他率部去接管原凤雏大营所驻防的东麓营城、东山别院,他也是毫不犹豫就点齐一千精锐,策骑从孤刃峰南麓缓坡绕过,往东麓营城而去。
陈海又传令施兴平、周景元等人,除了率两千精锐扈卫即刻全面接管归宁城的城防、加强归宁侯府的防卫,确保不会有刺客闯入归宁侯府行刺之外,还下令将所有天机学宫在归宁城的匠师、匠工都编入扈卫营,下令所有潜伏于京麓平原的人手,即刻往归宁城聚集待命,禁止任何人进出归宁城。
正在一名美艳女侍身上辛苦耕作的赢累,也骤然间感受到府邸内外,立时秣兵砺马、杀气腾腾起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受到了惊扰,也是瞬间没了兴致,令女侍抱着裙衫离开,他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只好躲在房间中等着。
杨巧儿本就没有睡熟,听到外面一片荒乱,赶紧起身要去看个究竟,走到门口,却发现除了赫萝与前所未有多的精锐扈从,还有四樽血魔傀儡守在门口。
“夫人,外面兵荒马乱,陈侯吩咐,明日再给你解释。”
杨巧儿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除了耐心地等着,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无奈的回房。
整个归宁城沸腾了起来,陈海此时也顾不上去炼化文勃源的残魂,暂时将文勃源的残魂与蛊魂都封禁在识海之中,待确认归宁城内没有刺客横行,而其他宗阀的反应速度也远没有那么快,他便与苍遗、四妖先往东山赶来,与齐寒江所率千余扈卫精锐汇合后,簇拥着十辆轻重型天机战车,二十樽七八米高的血魔傀儡,将三千凤雏军将卒封堵在东麓营城之中。
陈海炼化文勃源的神魂时,没想到文勃源的元神之中还别藏禁制,赵忠那边也是第一时间就收到警讯,即刻率人马从东山别院撤走,还同时传告归宁侯府扈卫统领于向晨,令他马上带领凤雏大营在归宁城的所有兵马,即刻东撤,不得有丝毫的耽搁。
然而赵忠生怕迟疑一刻,就会被陈海他们截住,往燕京逃亡,不敢有丝毫的迟疑,根本没有时间跟于向晨解释这一切,还不可能派人赶到营城,督促于向晨撤兵。
陈海和苍遗等人赶到东麓营城时,于向晨都没有摸清楚是怎么回事,甚至以为是宫中发生了什么变故,压根都没有想到赵忠、赵承教他们仓皇躲避的是天机侯陈海的追杀。
于向晨这时候才派出亲兵,将睡意惺松的将卒,从营房里驱赶出来整队。
“于都尉,这么晚了,神色匆忙的整顿士兵,所谓何事?”陈海悬立半空,负着手问道。
由于赵忠他们放弃东山别院,只来得及将青鸾阵收入乾坤袋里,小五行阵都没有来得及撤走,也没有人主持,这时候已经叫陈海身边的扈卫接管,使得东麓营城这边的防御,薄弱得就剩一道三四尺厚的石砌营墙,是根本抵挡不住二十头血魔傀儡、十乘轻重型天机战车冲击的。
虽然于向晨不知道为什么赵忠会这么急切的逃走,又令他带兵蒌撤,但此时看到陈海杀气腾腾的率部围堵过来,也能猜测到,突发的变故,十有八九是和眼前的这个陈海有关系。
想到这里,他转过身来向陈海施礼,想要拖延时间,但是却悄悄的用手势让他的副将加快动作。
陈海哪里会被他的小动作所迷惑,催起玉山印,一道乳白色的光华闪过,将那个想悄然下去的副将击成肉泥。
谁都想不到刚才还谈笑风生的陈海竟然悍然出手,瞬间就将一个明窍境初期的悍将灭杀当前。
于向晨的两百亲卫赶忙上前,将于向晨牢牢护住。
四溅的鲜血多少让于向晨有些恍惚,犹如置身在梦魇之中,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真实起来。
一向沉稳的于向晨终于忍耐不住,神色大变的向陈海质问道:“陈侯,就算你爵位官职远胜于我,但你今时无端擅自出手击杀我的副将,我看你如何向文大人、赵大人解释。”
陈海看他还在那强自镇定地拖延时间,都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赵忠、赵承教率嫡系剑侍逃走,于向晨所部三千兵马,人心惶惶,不仅强者远逊于他们,也没有几膛天机连弩,就算是让他拖些时间,又能如何?
赵忠、文勃源什么情况都没有搞清楚,敢从燕京城调兵进攻枫林渡?
陈海立在原地不动,随意地说:“想来你也是得了消息,这才要连夜逃走吧。既然如此,于都尉这么聪明的人,就猜不出来赵忠为什么给你发出这道命令么?”
“陈海你这狗贼,若不是赵大人和文大人当年在松林岗给你机会,让你自成一军,你早就被京郡诸阀给吃得骨头都不剩半分了,哪里会有现在的风光?现在诸事未定,你竟然就开始想着跟文大人争夺归宁候的控制权,你对得起文大人对你的一片苦心么?”于向晨气愤的喝斥道。
待十乘轻重型天机战阵,都调到阵前来,陈海也不再跟于向晨太多废话了,说道:“于向晨,即便让你的属下缴械投降,否则杀无赦。”
于向晨冷笑说道:“之前在神陵山屠樵山说你陈海乃是三姓家奴,我看他说的却是错了,应该是四姓家奴才对,只是不知道陈侯此次又是投向谁家为奴?”
一道雷霆凭空凝结,轰然向于向晨劈去,但是他身前的亲卫也早就有了准备,齐声大喝,瞬间祭出了十数灵盾,将于向晨头顶的天空密茬茬的遮得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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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雷霆虽然声势浩大,但是在于向晨二百亲卫结成的战阵,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击溃的,就见一阵阵光屑碎裂开来,苍遗这一手攻击竟然硬生生被抵消了。
于向晨看到十辆轻重型天机战车渐渐逼近到辕门之前,脸色有些苍白,心想自从陈海督造归宁城以来,他配合赵承教早就将陈海、龙骧大营及天机学宫在枫林渡的动作都查得一清二楚,但这时候他才发现,他甚至都没有搞清楚,这十辆天机战车是从何而来?
看着于向晨又惊又怒的样子,陈海冷笑道:“我既然敢带这么少的人来到这里,自然就没有再让你们逃走的打算,放下兵刃,我可以放你们一条活路。”
于向晨虽然沉稳,但也算是多谋善断之人,见龙骧大营的将卒还没有整顿完阵形,知道此时不走,今天怕就难逃被陈海一网打尽了。
“能带走多少人是多少人吧!”于向晨悲哀的地想着,他大声厉吼起来:“儿郎们,随我冲锋。”凄厉的角号声响起,还滑有穿戴整齐的凤雏大营士卒连声呼喝,胯下的青狡马厉嘶连声,马蹄阵阵,犹如钢铁洪流般向营寨门口的陈海等人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