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窗外天光大亮,赢累都还如在梦中。
昨日天罡雷狱阵发动时,红彤色的雷云在归宁城的上空聚集翻滚,他还以为是内廷用什么雷火大阵,要将归宁城一举轰灭,吓得瑟瑟发抖,都差点尿自己一身,之后就将自己关在屋里,慌乱着拿桌椅床柜将门窗都死死抵住,直到入夜都没有看到雷火、敌兵入城,心思才稍稍安定下来。
然而一夜过去,到这时候归宁城内外还一片人马嘈杂,没有谁得闲跑过来,跟他说过去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赢累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怎么回事,陈海凭借这点人马,怎么就守住归宁城了?
不管归宁城内外如何的嘈杂,归宁侯府依旧受到严密的保护,为避免乱中出错,被潜伏在归宁城里的刺客找到机会,赢累不要说出归宁侯府看热闹了,即便是自己的寝院都不得出去。
他的寝院笼罩在一座小型防御法阵之中,院子外还密茬茬守着百余甲卒。
片晌后,赢累听到院子外一阵走动,却见母亲杨巧儿在十数女侍的簇拥走进跨院,他急忙忙走出去,问道:“娘亲,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敌兵退了没有?都什么时候了,陈海怎么还不派人过来跟我们知会一声?”
杨巧儿虽然也没能出府,但她身边有赫萝贴身护卫,对昨日所发生的事情多少了解得多些。
她没想到就这么赢了,赢得这么轻松、这么轻而易举?
虽然那个男人被无数人斥骂三姓家奴,但谁能想象他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傻孩子,”杨巧儿看赢累这时候都什么还没有搞清楚,也不怪他眼力太差,笑道,“我们不仅赢了,还大赢特赢,不费一兵一卒,尽俘宿卫军十万兵马!非但如此,这一切,包括枫林渡筑城以及过去近四个月的对抗,皆是天机侯与姚阀演出的一场好戏!”
“啊!姚阀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赢累愣怔了片晌,才想明白这一切对他来说,意义有多重大,心生狂喜,似乎帝位对他而言已经唾手可得,下意识问道,“如此密谋,陈海怎么都不跟我们言语一声,即便之前怕走漏风声,但现在都到什么时候了,陈海怎么都不过来,将这些事原原本本的禀告给我们知道?”
杨巧儿秀眉微蹙,刚要喝斥赢累人前人后注意对天机侯陈海及玉庭侯姚出云的尊敬,就听到陈海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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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海与叔公奔波一夜,都未能歇息片刻,以致对殿下疏忽了,还请殿下、夫人恕罪!”
收拢十万溃兵,又要抢在董畴从秦潼西关出兵之前,将秦潼东关抢占下来,陈海这一夜确实都是没有清闲一刻。也是这一刻,才将内廷直属的将领大体甄别出来,将其他溃兵都全部关押入秋浦寨里,同时又确认周钧在鹤真人的相助下,已经顺利拿下秦潼东关,陈海才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陈海此时还不知道秦潼西关那边的情况,但形势暂时是无碍了。
河西在秦潼西关只有两万道衙兵,这还是趁天水郡、秦川郡措不及防,利用两天时间迅速穿插过去的,河西在南线的骑兵主力,此时还被封堵在天水郡以西。
在天水郡与秦川郡充满敌意的情形下,河西三四十万铁骑以及大量的物资给养,想要横穿两千里,进入秦潼山,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这样一来,世子董畴在秦潼西关只有两万道衙兵可用,就算河西这两万道衙兵再精锐,陈海暂时也不用担心什么——毕竟当初为了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接管秦潼西关,这两万道衙兵并没有携带什么重型战械上路。
陈海这时候过来见宋国夫人杨巧儿及归宁侯赢累,是希望宋国夫人杨巧儿与归宁侯赢累能先迁到玉廷城去。
不管宿卫军下一步会不会大军压来,他都要将归宁城与秋浦寨充分利用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将十万降卒整编到姚氏子弟兵马之中,为此他还要从扈卫营以及天机学宫各调一千人,补充基层武官的不足。
赢累虽然刚才言语间有所抱怨,但当着陈海的面却不敢稍有怠慢,都不需要杨巧儿提醒,微欠着身子,恭敬的说道:“天机侯与诸将厮杀于沙场之上,本侯却只能躲在这院子里享受诸将卒的保护,实在惭愧。”
“……”陈海看了赢累一眼,又将姚出云、姚泰和、姚出秋、姚志等姚氏大佬,介绍给杨巧儿、赢累认识。
“拜见宋国夫人、殿下……”姚出云、姚泰和等人,皆上前给杨巧儿、赢累行礼。
陈海刚要说话,就感应到武胜关方向有一缕上弱的气息,正极速往归宁城这边赶来,看到姚出云也注意到这点,问道:“叔公,是谁从武胜关那边赶过来了?”
“屠缺,他此时赶过来做什么?”姚出去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