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此时也绝不愿看到华阳宗及吴、屈等族,真就随龙骧军东迁秦潼山,那样的话,天水郡兵四十万兵马,助陈海堵住秦潼山西隘口,诸宗联军要派出多少兵力,才有可能打进去?
不管怎样,都要劝华阳宗留下来,董潘甚至带来武威神侯的手书,立誓在他有生之年,绝不率河西铁骑侵犯天水之境。
就此时而言,龙骧军已经成为诸阀必除之才能后快的心头大患,河西与天水郡之间的矛盾,已经是无足轻重了。
河西即便放过天水郡千里之地不取,也不能让龙骧军继续坐大下去。
龙骧军崛起太迅速了,以前诸阀都还觉得不可思议,但谁能想到陈海竟然是道禅院的隐脉传人,是道禅院的当代大天师,这也难怪天机学宫能如此快速的成势也难怪黑燕军残部能如此轻易为龙骧军所收编。
此时陈海整合道禅院残孽、姚氏以及贺兰剑宗的势力,坐拥二百万兵马,控扼京畿平原,更关键的还控制年产四五千万斤淬金铁的聚泉湖,并以天机学宫蛊惑天下寒门子弟,这时候天下诸阀,谁能心安?
如果不能以最快的速度将这颗毒瘤拔除掉,让陈海在京畿平原站稳脚跟,龙骧军西出秦潼山,联合天水郡兵、武藏军,接下来第一个要动手的对象,就是河西!
看着吴恩陷入了沉思,董潘眼瞳灼灼的盯问说:“难不成吴宗主还心存饶幸,以为陈海真能抵挡住诸阀八百万联军的进攻?除我家神侯亲自在卧龙城坐镇之外,除了京郡六阀的四位天榜强者聚集武胜关外,还太子赢丹、宁氏老祖、北郡武尊、丹道人、虚灵真人等十二天榜之尊,将加入联军,吴宗主真以为陈海有一丝希望守住京畿之地?”
“……”吴恩苦叹一声。
虽然龙骧军此时的实力,已经要超过黑燕军极盛之时,但黑燕军作乱蓟阳、历川、雁门诸郡里,诸阀所遣的勤王之师,加上当时的虎贲军、西园军,总兵力也就二百万,而当时也就三位天榜人物坐镇军中而已。
这一次,诸阀是真下决心要将龙骧军拔除掉,而在其他诸阀的制衡,吴恩也相信河西不会言而无信,事后再对天水郡下手。
“廖云崖受陈海蛊惑极深,该是吴宗主表明心志的时候了。”董潘进一步劝道。
吴恩摇了摇头,他虽然不认为陈海最终能赢,但此时龙骧军兵势还是一时无两,他此时将廖云崖扣下,或者直接杀了,龙骧军不仅可以从秦潼山西山,还以可从横山城南下,两面夹击天水郡。
天水郡未必就能支撑到诸阀出援兵的那一刻。
“我天水郡积弱经年,无意得罪任何一方强雄,但天水郡乃华阳宗及我吴氏千年基业所在,我也断不可能轻弃。”吴恩断然说道。
“……”董潘此来,也只需要得到吴恩这样的承诺。
也对,只要河西与凉雍郡联手拿下雁荡原,到时候华阳宗携四十万天水郡兵顺势而降,那也是应有之意了。
吴恩从西山门送走董潘之后,便宣称修炼出了岔子,要闭关潜修,拒绝见廖云崖。
廖云崖在向阳亭苦等数日,自始至终都不见吴恩及宗门护法长老一级的人物有一人跑过来见他,心里也清楚吴恩、屈锡元他们的选择了。
这时候向阳亭前也聚集有数百寒门弟子,决意要随廖云崖东迁秦潼山。
廖云崖知道没有可能说服吴恩、屈锡元他们率宗门、宗族东迁,便安排弟子将同袍军的家眷都聚集起来,准备随他北上,从横山沿潼河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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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万家眷绝大多数人都没有修炼,此次背井离乡,在数百弟子的护持下,浩浩荡荡沿驰道北上,在离开华阳府境内之时,终于迎来第一波拦截的兵马。
看到吴澄亲自率两万甲骑过来拦住去路,廖云崖孤身迎出,凛然质问道:“吴恩没脸见我,也没有胆拦我率同袍军家眷东迁,吴澄你真要站出来做这恶人吗?”又盯着吴澄身后的吴景林等人,问道,“吴景林,你们敢将手里的灵剑战弓,将我斩杀于此吗?”
吴景林扭过头去,不敢与廖云崖对视。
吴澄叹了一声,挥手让身后兵马让开通道,跟廖云崖说道:“廖师兄,你说予陈侯知道,吴氏虽然不愿弃宗族千年基业,但定会助龙骧军守住秦潼山西隘口,绝不令诸阀能从秦潼山东进一寸之地。”
廖云崖心里冷笑,说到底秦潼西关是华阳宗投向诸阀的最大筹码,这时候怎么都不会交出来的,也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无益了,便昂然带着同袍军手无寸铁的从两万甲骑的刀锋之下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