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跃出宫之后,马上带着亲随回府取了几袋金锞子放在马匹上,就带着手下就出门而去了。第一站当然不是崔府了,毕竟那是崔将军的人情,不是钱能买断的。他的第一站就是遇见凌不疑的田垄,找出那家田垄的主人。因为目的地明确,也早就让手下打听清楚,王跃很快就待人来到了那个村子。村里的百姓看有兵马前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的都躲进了家里,只通过门缝看王跃这一行人想干什么。对此,王跃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大家吃的都不是特别的饱,还没有闲心去去围观,或者有心围观,却怕遇见的是兵匪。是的,有些士卒,真的和匪徒差不多,还好,王跃的队伍不缺钱,军纪那是相当的好。王跃也不想扰民,带人赶到那田垄所属的庄户家里,给那家人说明情况,丢下一小袋子金子之后,就在那家庄户夫妇莫名其妙的眼神之下,就纵马离去了,只留下那夫妇二人看着地上的袋子不知所措。那庄户夫妇二人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好东西,等把东西抬提进屋子打开之后,这才发现是一小袋金锞子,吓得夫妇二人腿软的跌坐在地上。庄户的男丁这个时候才隐隐的记得,刚才王跃说是数年前吃了他家地里的青稞,这才得以续命,所以送上这一袋礼物作为报酬,就连忙叫起自家女人,取出几小块金子之后,一起在房间内挖了一个坑,把剩余的金子埋了。还好他们动作快,他们刚埋好了那袋,正在屋里喝水压惊,里正就带着人来了。在问清前因后果,里正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几块金子,使劲的咽了咽口水,这才压下贪婪的眼神,带着人就离去了。倒不是说里正不想见一面分一半,而是他听人说王跃的人马离去的时候,隐隐约约说有时间路过,还会看一下这户人家,断不可让人把这对夫妇欺负了去。想到王跃一队人马的装备打扮,里正也怕贪了小钱误了性命,还专门给了这家人一些照顾。......王跃带队沿着记忆中的方向继续赶路,没一会儿就又路过一个庄子,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一个满脸是草木灰的老媪,在一家门前急吼吼的喊道,“看什么呢,看什么呢?赶紧上车,磨蹭什么呢!”王跃骑马降低了速度,慢慢的靠近这个车队,等他快要经过的时候,就听到马车里有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这车上怎地一股汗馊味,这味道最重,莫不是李寡妇身上的?”那老媪听这女子这么说,连忙看了一眼王跃这队军士,紧张的连忙催促道,“快走,快走!”听到老媪这么没大没小的吆喝,刚才那女声抱怨道,“她一个下人就这么享受,真不把女公子放在眼里。”这女子刚说完,一个萌萌的小奶音就从马车里传了出来,只是这声音说出的话,造成的反差,让王跃这个见识过各种美女的人,都差点从马上跌下去。就听那小奶音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不是李寡妇身上的,这是多日未洗澡的男人身上的!”王跃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女人,还有这么彪悍的,竟然还知道男人身上的味道。他下意识就勒住了缰绳停了下来,想听听这个小女娘还有什么惊人之语。王跃身后的季风季雨也马上听了下来,跟在身后不远处的部曲,也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队伍训练有素,连马匹都异常的安静。王跃停下之后,看马车里安静下来,却没有马上就走,倒不是因为被小奶音迷惑了,而是因为他感受到了地上的震动。根据这个震动的架势,远处奔袭而来的骑兵,大概要有百十骑,和自己这边的人数相当。王跃很好奇,在这个远离官道的小村落里,会有什么样的人物造访。那老媪不知道骑兵赶来,他看王跃竟然在他们面前停下,就连忙上前问道,“将军,不知道你们来我们程氏庄子有和要事。”王跃看着这老媪神情紧张,就知道这老妇似乎有什么秘密,只是他也不多说,只是远远的看着远处的黑点快速的接近。就在季风纵马上前,准备对这老媪问话的时候,远处的马蹄声也逐渐靠近了,他远远一看,竟然是凌不疑所部,他连忙控制马匹退后一些,退到王跃身后和季雨平齐这才停下来。王跃不明白凌不疑追查军械桉,怎么会来到这里,还以为凌不疑也是去感谢当年一饭之恩呢,就笑着问道,“子成,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不会也是去感恩的吧?”凌不疑没想到王跃竟然出现在这里,就皱起了眉头疑惑起来,难不成王跃也和董贼有干系,他想到王跃来财的门路很多,似乎从没有贪墨军饷军械,他没回答王跃的问题,而是冷声解释道,“我奉旨抓贼,追着那董贼一路来到了这里。”王跃愣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凌不疑在查什么,只是这穷乡僻壤的怎么会有宪法,他就疑惑的问道,“嫌犯?不会是和那贪污军械有关吧?”凌不疑看王跃这么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也不像是和军械桉有关的样子,也就松了口气,疑惑的问道,“是,不知王将军来此所谓何事?”王跃发现凌不疑这事怀疑自己了,就连忙解释道,“我这是念及当年流落的时候,受过一些人的接济,特意向陛下告假,准备报答当年的一饭之恩,刚巧,我们去了一处,这才经过这里。”凌不疑也想起当年和王跃是在这里相遇的,也明白王跃为何来这里了,就连忙拱了拱手,却依旧板着脸说道,“王将军果然是恩怨分明,在下佩服。”凌不疑说就示意了一下自己部下,他的马仔小胖子梁邱飞就拍马上前,来到马上边说道,“我们奉旨抓贼,还请配合!”那老媪看又来了一队兵马,两队人马还很熟悉,本来是被吓住了,这会儿听说要搜查马车,那车上的汗臭味如何能遮挡的住,她连忙阻拦道,“车上乃是程始程校尉家的四娘子,再无旁人了,我家小娘子尚未婚配,怎好让男子搜车!”凌不疑和王跃听这老媪报出的名号,就皱起了眉头,难不成这桉子还和程校尉有牵连?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想法。就在这个时候,车内的那个小奶音却突然出声说道,“李管妇住口,吾等既是武将家卷,更当听命行事,岂能耽误诸位将军公务?诸位将军,就念在她獐头鼠目纯如猪狗的份上,莫要和她见怪!”凌不疑这会儿纵马走到最前面,有些惊奇的对着马车问道,“女公子,当真敢被搜车?”那程小娘子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她不卑不昂的说道,“既是捉拿朝廷要犯,程氏自当遵从,做事不亏心,自然敢让你们搜查,只是搜车之前,还请这位将军借一步说话。”王跃非常好奇这小女娘要说什么,就连忙出声说道,“不知程家女公子,王某可否也听一听?”那程小娘子似乎迟疑了一下,却没有拒绝,很是坦然的说道,“自无不可,听闻王将军和凌将军是帝国双子星,你们的人品当然是心得过的。”王跃看了一眼凌不疑,对这个称呼很是无语,话说这个时代怎么会有双子星这个称号的?他一边纠结,一边纵马来到了车前。凌不疑冷着脸看了一眼王跃,其实他不想王跃参与军械桉,但是看王跃的架势,肯定也赶不走了,就很无奈的也走到马车前,冷冷的吐出一个字,“说!”程四娘听了这冰冷的声音也不害怕,只听她柔声说道,“你们搜车能有什么意思,我家的草垛里,那才有趣的紧啊。”程四小娘子说完,车里就伸出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指着不远处院子旁边的草垛,王跃和凌不疑看过去,没发现什么异样,但是程四小娘子这么说,肯定有什么玄机。仿佛是知道王跃和凌不疑的想法,那程四娘不等两人问,就继续说道,“若是那草垛不小心起了火,说不定还能大变活人呢,到时候,可就更加有趣了。”那李管妇听程四小娘子这么说,就连忙走上前,颤抖着声音说道,“哎呀,这如何使得,我家女公子高烧半月有余,整日胡言乱语的,二位将军,千万不要当真啊。”程四小娘子看李管妇这个时候还敢阻拦,也怕王跃和凌不疑迟疑,就马上反驳道,“当不当真的,烧一下不就知道了?两位将军,我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不过一个草垛还是烧的起的。”李管妇听了这话,再也顾不上害怕,激动的阻拦道,“烧不得,烧不得啊!”可是这个时候,是个人都知道草垛有鬼了,根本不用王跃和凌不疑吩咐,马上就有两个士卒把李管妇给压下去了。王跃看着这个样子,就脚下一勾,把马背上挂的长弓取了出来,季风看到这一幕,马上就取出一个弓箭,缠上麻布条之后,又从行囊里取出水袋,浇上一些烈酒,在点燃之后,就递给了王跃。王跃毫不迟疑,接过之后,果断的一箭向着草垛舍了过去,那箭如流星赶月,刹那间就准确命中了草垛的正中央。这时节天气干燥,草垛本就容易点燃,弓箭射入草垛之后,很快就点燃了起来,只是不等草垛完全燃起来,在箭失进入草垛的同时,一声惨呼从草垛里传了出来,“哎幼喂,我的屁股!”王跃也没想到这么巧合,那么大的草垛,一下子就刚巧射中了那人的屁股,让他很是无语,他还想配合一下程四小娘子呢。而车厢里的两个小女娘却没在意王跃是不是有意配合,他们听了这呼喊声,就马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们也没想到那人会这么倒霉,刚好就射中了那里。只有凌不疑脸色不变,他冷眼看着草垛在跑出来的人,板着脸简短的说了两个字,“拿下!”梁邱飞听到命令,就马上带着几个士卒骑马过去,他查看了一下,发现那人就是董贼,就连忙让那两人看住了董贼,马上纵马跑了回来,向着凌不疑禀报道,“果真是董贼。”凌不疑点了点头,既然被他盯上,肯定是跑不掉的,他看向已经兴致盎然的王跃,疑惑的问道,“王将军还有什么想听的?”王跃白了凌不疑一眼,他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我就是好奇而已,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凌不疑又看了一眼马车,也没有为难程小娘子的意思,轻声说道,“放行!”这凌不疑说话声音轻柔,让王跃都很诧异的多看了两眼凌不疑,他可从未见凌不疑对哪家小娘子如此的轻声软语,就这么一瞬间,王跃断定这里面有猫腻!程四小娘子也是果决,她听凌不疑这么说,就马上让下人赶车离去,顺便对惊慌失措的李管妇说道,“李管妇,将军都说放行了,你还不肯走啊?”李管妇没想到自家小女娘这么狠心,她指着马车就怒斥道,“四娘子,你!”程四小娘子却不管李管妇如何骂街,她用萌萌的奶音说着冷冽的言语,“要想活命,就别废话,压着些走。”程家的下人听了程少商这话,就连忙过去压着李管妇走了,他们是多待一刻都害怕,说的是帝国双子星,谁不知道是两个煞神啊!等程四小娘子的马车走后,两位兵士这才压着所谓的董贼过来。那董贼一边模样狼狈,头上还又几根麦草,他匍匐在地上,痛苦的哀嚎道,“误会,误会,我是程校尉的亲舅父,念及你们都是军中同袍的份上,还请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梁邱飞愣了一下,就看着远去的马车,就疑惑的说道,“刚才过去的马车上坐的,当真是程家四娘子?你当真是她亲舅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