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气吃三家!钱宁不仅拿回输掉的钱,还从几位嫂嫂手里,赚来了一笔不小的月例钱。
不等几位“嫂嫂”发作,钱府的西厢先生猛地起身告辞,一个箭步冲出客厅,风卷落叶似的,几个呼吸之间,就跑地无影无踪。
老七低头看了看牌面,错落不堪,没有十几圈下来,根本搭不了牌风,其她两位也是这样,她狠狠不平道:“真是终年打雁,被雁啄了眼!我们夫君的本家兄弟,看上去斯斯文文,和和气气的,不成想,还是个麻牌里的常胜将军,论起其中的门道,还在我们几位姐妹之上。”
老八不仅把赢来的钱银都吐了出去,就连本钱也输了个精光,心里窝着一股邪火,正无处发泄呢。七姐这番话算是把她的暗火给勾了出来,连伪装掩饰一下都欠奉,直接拍桌子骂开了。
唯独小九,输光了暗格里的钱银,可是怀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串大钱,竟然连自己都不知道,想着:“莫非是夫君给的!什么时候?”随即内心涌起一阵恐慌,自己竟然跟一个陌生男子打牌,哪怕他是夫君的本家兄弟。
小九想起刚才钱府西厢先生洗牌时,大包大揽地玩活,自己本能地害怕缩手,就忍不住庆幸:“还好,还好!我对夫君一心一意,此诚可鉴日月。”
这会儿,钱宁安然回转钱府厢房,想着几位“嫂嫂”如此手段,都是自己儿时玩剩下的,也就嘿嘿两声冷笑,低头仔细清点战利。
谁知,没过多久,钱府老夫人派身边的嬷嬷过来延请,钱宁前脚刚走,就有几个粗使丫头进来,给西厢客席先生收拾铺盖行礼,分明是奉命而来。
途中,嬷嬷颜色冷肃,钱宁几次三番请告,她也是理都不理,这就让这位西厢先生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妙了,心里怀着惴惴不安之心,直到他见了钱府的老夫人。
没想到,老夫人和颜悦色,一口一个“宁哥儿”,把他悬着的心,轻轻放了下来。随后老夫人谈起了钱家最近的困境,无论做什么都是不顺,想必是德行不够,配不上如今的位份,就想着甩手几家店铺出去,归拢一些钱银,免得摊子铺开太大,到处用钱,周转不过来。
钱宁也没想到,老夫人让身边的嬷嬷请自己过来,竟然是谈这些生意场上的事,尽管他也有些心得,换做以前肯定是毛遂自荐了,可是不久前,得了“庆公子”指点迷津,又有了科考中举,封妻荫子的妄想。
老夫人多灵醒的人,一眼看穿了“宁哥儿”的想法,原本听了下人的禀报,说此人“强闯”儿子的后院,与那些无所事事的妾侍推牌,就想着此人在府里待就了,有些不安分了,还想着把他发送出去。
没想到,“宁哥儿”还有科考的野望,老夫人自然是支持的,顺便还可以将此人送走,就主动开口说起了自家儿子的遗憾。
如此一来,几乎就是打明牌了。钱宁仔细想了想,权衡了一番利弊,终究是心气高,再则得了“庆公子”的指点,自诩有中秀才的把握,就很干脆地点头同意了。
于是,在下人们还在胡乱猜测揣度时,钱府的老夫人仅仅用三言两语,就把有些不安分的西厢房客席先生给送走了,免得自家儿子的后院,不知什么时候出丑丢人。
钱宁还想着回厢房里收拾铺盖行礼,不料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早就着人提来了,还附带送了两个箱笼,里面秀才的青衫都备着两套,还有压箱底的十几吊钱。
霎那间,钱宁心里什么都明白了,却也知道自己先前是孟浪了,乖乖地一句话都不敢说,被人礼送出门。
另一边,两个飞泉轩院子里的健仆和大丫鬟墨兰,陪着钱庆钱大少,乘车前往大南门瑞福祥分当。
途中,钱庆时不时伸手撩起车厢窗纱,看着过往的行人,多是衣着得体,面色优容,毫无帝国黄昏时米珠薪桂般的艰难。
“这哪里是暮气沉沉的帝国?分明就是前所未有的盛世!怎么可能败落下去?”
突然间,前方路面有人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钱府马车立即停了下来,打算拐个大弯,绕道前往大南门分当。
钱庆注意到,正在交手的两人,一身江湖人的劲装打扮,明明手里有刀,只敢拔出半截,眼看吓不住对方,不得不以拳脚来论胜负。
钱大少还发现,附近的酒楼茶馆,临街的一面,片刻光景,就挤满了好事的看客,热辣滚烫的茶水瓜子皮齐飞,女儿家的绢帕香囊随处可见,简直就是离大谱了。
随后,钱庆察觉到,两人交手根本没用真本事,看着拳脚往来,彼此都吃了点小亏,却是樊楼擂台上摔跤手逗弄看客的把戏。
“好不容易看到江湖人单挑,竟然当面打假赛!玩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