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过来通的青衫,却带不起衣袖摆动,他右手执白棋,一声历喝之下,白棋脱手而出,然后飞向宇空。
白棋落子,便掀开了一道战场。
一道道咆哮声响起,无数名身披战甲的将士脚踏黑风神靴,双腿横跨战马间,手持刀剑,嘴里不停嘶喊着,向着前方无畏的冲锋着,势要杀光眼前的敌人。
白棋来到二师兄的身前,便有无数将士骑着战马持着宝刀要灭杀他。
二师兄沉默地看着,脸上依然平静。
他拿起了那支笔,然后向着半空划了两笔。
是两条线。
一横一竖。
是一个十字。
简单的两道笔画,便是一个棋盘。
横线和竖线构成的交叉点,便是白棋的落子之处。
二师兄规定白棋只能落在此处,那么白棋便不可能走出这个棋盘。
无数将士战马的冲锋,最后只能停在二师兄的身前,停在那个“十”字里。
来通先生脸上露出骇然,眼睁睁的看着白棋停在半空,最后无力坠下,在地上滚了几圈。
随后,来通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他的灰须,呆呆的看着宇空,内心依然无法相信。
他用出了最强一击,以白棋拟战场,他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轻视,哪怕那个人是破道的二师兄。
二师兄什么都没有做,他只画了两笔,便轻描淡写的化解一切。
然后将他重伤。
很轻松,非常轻松,实在是太过轻松。
所以来通先生内心无法接受。
但他不得不接受,因为他的身体确实身受重伤。
......
......
二师兄走到第三辆马车前,看着全身被冷汗打湿的马夫,右手执笔指了指他身后的帐子,问道:“赵康惠?”
马夫听完,神色依然惊恐,不过理智还在催促着他摇头。
二师兄神色平静,他没有向第五辆马车走去,而是静静地看着第三辆马车。
在二师兄的注视下,那名马夫越发惶恐不安,心想自己都已经摇头了,白衣男子怎么还不离开。
二师兄从帐子内收回目光,看着马夫道:“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谎的吗?”
马夫眼中恐惧更甚,脸上却带上了不解。
二师兄没有解释,执笔向前一点。
马夫坠下马车死去,马车内身着贵服的公子死去。
将黄纸上最后一个名字划去,二师兄转身向后走去。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第五辆马车内大气都不敢喘的紫衣男子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将那件华贵紫衣当成毛巾,拼命地擦拭脸上的汗水。
随后双手颤抖着掀开帐子,用脚踹了踹已经吓昏的马夫,示意他赶紧离开。
来通先生看着二师兄,道:“先生杀死了圣上的第四子,天子一怒,必定伏尸百万。”
二师兄道:“秦国只有一个,秦皇也只有一个,也只有秦皇能配得上千古一帝,也只有秦皇才能真正称得上是天子,赵朗那个废物有什么资格与秦皇相提并论?”
来通先生道:“秦皇是秦国的天子,宋皇是宋国的天子。”
言下之意,虽然秦宋国度不同,但皇帝的实力在本国依然是最强大的。
“你又错了。”
二师兄再次认真纠错,道:“秦国是秦皇的秦国,只要秦皇还在,那么秦国永远是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五宗不及,四姓不及,破道不及,没有任何一股势力能独自面对秦国。”
“五宗之一的儒门被秦皇坑杀殆尽,妖帝率妖族不得不西退两千里,道门的地盘迅速缩,中洲的四姓势力重新洗牌,只因为秦国的主人是秦皇!”
“赵朗那个依靠中洲李家当上皇帝的废物如何能与秦皇相比?”
二师兄一生敬佩的人不多,只有两个。
除了大师兄,便是那位秦国的皇帝。
甚至比起大师兄,二师兄更敬佩秦皇。
因为秦皇只是一个普通人,是一个不会修行的普通人。
一个普通人却做到了所有修行者都做不到的事情。
没有任何人能杀死秦皇,但秦皇有能力杀死任何人,包括修行者。
因为他姓秦,所以秦国便是世间最强大的国家,也是世间最强大的一股力量。
......
......
远处,忽然想起了一连串混杂的脚步声。
来通先生道:“四皇子死了,临安城内一定会有南城人死去。”
“你还不明白吗?”
二师兄神色平静,道:“我不去皇宫杀赵朗,赵朗便杀不死我,就算我杀光他所有的儿子,他也只能躲在皇宫不敢出来,你们或许有办法对付陈云的叛乱。”
“但我宇空,才是真正让你们不敢动南城人的关键!”
完,二师兄飘然离去。
正如他轻轻地来,此时他轻轻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