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如何做到的?”
来人自然是程彻,催动真气连飞虫都能看得真切,更何况三尺长的箭矢呢?不仅仅是感应超凡,思虑之清晰、反应之敏捷也大大不同以往。少年早已算好了抵御之法,只是挥使了几下铁刺,便精准地将那范围内的箭矢一一点落,毫无一丝偏差。
那李二气急败坏:“你又是何人?!”
程彻没有理会。
那百夫长出言提醒道:“大、大、大人,此人正是日前走脱的程贼之子。”
李二闻言一惊,暗自思忖:“几日不见,这小子绝不可能变得如此厉害,刚才肯定是运气罢了。”转而喜不自胜道:“上天待我不薄!不仅把袁贼送到我面前,还附带一个添头。都给我上!”
数十名禁卫一拥而上,见识了程彻抵御弓箭的厉害,他们更不敢小觑,数十枚泛着寒芒的枪头合围刺去。
军阵固然齐整肃杀,可看在程彻眼中确如放了慢动作一般,催使着体内真气,再加上划云游身步,他生生在枪林中挤出一条路,转瞬间,就到了禁卫的近身之处:“这‘轻身术’的法门好生了得,竟比寻常武者快了一倍不止!”
一寸短一寸险,织金之威,在这咫尺间方能体现。
凭借眼力的精准,禁卫们那盔甲上的微小缝隙对程彻而言,就像是敞开大门一般,织金一过,便是一条人命。
混乱中的鲜血,仿佛开在铁叶上的莲华,朵朵绽放,直教人看得呆了。
“这、这、这个少年比林公公还厉害!”霎时间,李二脸色一白:“难不成、难不成跟九千岁一样,是、是那后天武者?!”
武学没落,世间早已无先天武者,能够达到后天,已经可以算是顶尖高手、武林至尊了。这确是李二认错了,可仙法非世俗常见,他又怎能分得清楚呢?
“小兄弟,那李二要跑了!”
程彻闻言一看,果然,那李二大惊之下,已是萌生了退意,驾驭着坐骑便要后退。
“哼!谁都可以走,唯你不行!”
少年纵身一跃,直取李二,其速惊鸿,周围的禁卫如同摆设一般,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擒,一拖,李二立刻翻身坠下马来,吃痛哀嚎不已。
“李巡检。”织金刺递到了李二颈前,程彻冷然道:“当下这一幕,你可曾记得?”
李二一怔,少年竟拿了他自己的话,反问于他。
“前日你杀了我爹,今日风水轮流转,这持械之人却是我,将死之人换成了你!”
李二脸上再无一丝血色,骨子里的奴性暴露无遗:“程、程、程少侠!程大少侠!饶我性命啊!我不过就是个当兵的,要杀令尊的,是九千岁啊!放我、放我一命,我能带你报仇!”
见这寡无廉耻之人,程彻反而咧嘴笑道:“好,我可以饶了你。”
李二闻言大喜,刚要拜谢,少年却没待他讲出半句话,织金轻轻一送,就刺了个对穿。
……
涿州城外,无人烟处,又添一茔新坟。
这只是一座小土包,无碑无字,堂堂禁军精锐天机营的偏将程微尘,居然连一座石碑也无法坦坦荡荡地立下。
少年在坟头跪着,目光空洞,神情已是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