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盛端着茶碗,一步一步往女子那桌挪去,一边走一边侧目打量四周环境,想着一会儿该怎么逃过这一劫,逃命的办法没想出来,却已经走到了地方,唐盛对女子笑道:“这位客官,您哪位朋友让小的来给您敬杯茶!”说完一边小心翼翼的盯着女子,一边慢慢拿起了桌上的茶壶将茶水往碗中倒去,那片叶子本已风干,不料那茶水一入碗中,竟然立马沸腾起来,虽后竟泛起了丝丝寒气,唐盛原本拿碗的手瞬间被冻得没了知觉,一时拿捏不稳,“咣当”一声,碗自手中脱落,直直砸在了桌面上,碗中茶水摇晃一阵,溅出来不少,那些落在桌上的水也是立刻化作了丝丝寒气消散在空中。
他这边碗一落在桌上,却似触发了什么暗令,那边围坐的黑衣人齐齐起身拔刀出鞘便要上前,中年男子同样站了起来,不过却是挥手制止了下属的进一步举动,十几双眼睛来回在唐盛和那碗茶以及女子三方间来回扫视。
唐盛手中茶碗跌落,心中一突,听到四周刀出鞘的声音,差点便要弯腰往桌子下钻,看到那些人没继续动手后,暗自舒了一口气,颤巍巍的伸出手,刚想着把那茶推过去,不料女子却伸出了手,主动将那碗茶拿在了手中。唐盛此时的第一反应竟是:“哇,好白,好美的手啊!”
女子慢慢将茶碗移到身前,清声道:“既有如此奇物,那便却之不恭了!”唐盛刚松了口气,却见女子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那碗茶水竟化作一片水雾往前方包括中年男子在内的数人全身罩去,唐盛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只觉后背一紧,紧接着右腰一疼,人便飞了出去,隐约看到一袭白衣在眼前飘过。
唐盛被那白衣女子自窗户中扔出来,落在地上滚了三四五六圈,坐起来只觉得全身无一处不疼,尤其是右侧腰间火辣辣的,这种疼法实在太熟悉了,连配方都没变。撩起衣服一看,果不其然,与左侧一模一样,还未等唐盛疼出声来,就被眼前不远处茶铺子里那“叮叮当当”密集的铁器撞击声吸引,这才想起来自己捡了一条命,是时候跑路了。
唐盛做事从不墨迹,起码从逃命这点来讲,是真的一点都不含糊。也不管两侧腰间有多疼,连滚带爬的往村口跑去,不过跑到那颗大槐树下看到那群拴在树上的马时,他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后面不远那间茶铺子,听到打斗声依旧激烈,嘿嘿一笑,抓起树旁一根藤条,将拴在白马周围那十余匹杂色马的缰绳一一解开,每解开一匹马,就在马屁股上狠狠抽上一下,那马吃痛,长嘶一声,撒开四蹄,带着一溜烟尘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做完这一切,唐盛扔掉藤条,站到那匹白马面前双手抱怀,得意洋洋的对着白马道:“你家主子救了我两次,嗯,不,第一次不算,这次算,那就救了我一次,我就帮她一次,这次过后两不相欠,就不用什么以身相许的了!”
结果没等他嘚瑟完,却听到背后一阵嘈杂声起,回头一看,只见那茶铺子木门碎裂,自里面倒飞出来三个黑衣人,那三人落地后滚了几圈,倒在地上不再动弹,身上黑衣多处碎裂,血迹斑斑,看样子已是活不成了。
唐盛生在和平盛世,哪见过这般阵势,刚才虽然凶险,毕竟还没见血,如今亲眼看到三人落地死在眼前,心里喊了句“窝草”立马低头弯腰躲在了大树后面,大气也不敢出了。那三人刚飞出来没多久,紧接着一道白影带着数道黑影也自屋中窜了出来落在了场中。
唐盛猫在树后,距这几人也就不到十米远,场中情形看得真切。那十几个黑衣人此时连那中年人在内也就剩了六个,但被围在中间的白衣女子显然更惨,头上的罩纱早已不见,下面贴脸的一张白色面巾早已被血渗透,身上衣衫也有多处被割破,不过已经被血沾染在了身上,一头青丝凌乱的散在身后,手中那柄长剑,剑身却似一汪秋水,若隐若现,寒气逼人。此时正紧握着滴血长剑,静静盯着场中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