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虽然也是个很惊人的数字,但相比之前的五千似乎已经不是太难接受。
“我,我一个人三千不行吗?”
“自然不行,二十人,每人三千,缺一不可。”
李润丰眼珠急速打转,快速盘算了一阵,似乎从王壮飞的大幅杀价之中看到了更多讨价还价的机会。
“壮飞,除了带功报告的位置,你还想要啥?
实话说了,哥们手上确实没多少钱,但还是有些好东西——我有一台燕舞的收音机,盒都没拆,抵……”
“不要,”王壮飞手一摆,“电子产品又不保值,你有什么老物件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这年头的人还没啥保值的概念,不少人还觉得赚十万就能花一辈子,
李润丰听王壮飞居然不要崭新的收音机,反倒对老物件感兴趣,不禁心里暗骂他有病。
不过牟州这地方虽然历史悠久,但历史上就是穷的厉害,
早些年大师兄们倒是从上京弄回来一点好东西,但也在之前那段岁月里灰飞烟灭。
家里的破桌椅倒是有,泛青绿色的铜钱倒是也有一些,可这些十有八九入不了王壮飞的法眼,李润丰也不愿说出来丢人。
见李润丰一副便秘的模样,王壮飞按奈不住,循循善诱道:
“去年齐木匠的徒弟不是来咱们厂转了一圈,令尊接待的时候,就没问他要些墨宝?”
九十年代,不少文化名人也要恰饭,于是专门挑这些钱多人傻花钱上了几节管理学课就急匆匆构建所谓“企业文化”的国有企业老总下手,推销自己的艺术作品。
反正这年代水变油、永动机、气功灭火都有人信,企业文化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随便弄弄也没人嫌多。
李润丰闻言眼睛一亮,道:
“对对对,是了,上次,哎呀上次我爹还真没听他忽悠买什么画,
但我想起来,三年天灾的时候,我爷爷拿五十斤大米跟齐木匠换了一幅画,
那个属于老物件吧?能不能多少给我折点钱?”
齐木匠?
王壮飞心中一阵悸动,可看李润丰眼珠不停地打转,他很快冷静下来。
“齐木匠还没等到那三年就去世了,你跟我闹呢?”
李润丰见牛皮被拆穿,讪笑道:
“我记错了,那副画是我爷爷63年从上京工艺品商店花了60块钱买的,保真,绝对错不了。”
见王壮飞还犹豫,李润丰又道:
“我知道这玩意现在不值钱,这样,我家还有何谏女士和鲁赤水的画,都是我从小就见过,绝对保真。
这三幅画我都给你,给我折……”
“我给你折一千。”王壮飞强行压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平静的道,“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只收你2000元钱,但是在外面一定要把好口风。
我是看在跟你一个车间的份上才要你那几幅破画,要是人人都知道你能用几幅破画抵一千,我就别干了。
咱丑话说在前面,这个团购价必须要你凑够二十人才行,至于你收他们多少钱,这个我就不关心了,你懂?”
李润丰本来还愁眉苦脸,可听到后面顿时两眼放光,他兴奋地一拍大腿,全然忘了之前的不快。
“好兄弟,你放心,我在咱们厂还是有点人脉,好多人都想调走,这是天大的好事,你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
说完,他还生怕王壮飞反悔,道:
“这钱你是要转到你银行账号还是现金,我明天下午之前就能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