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最终目的何在?”李勉问了一句。
“查清诸藩节使与京中的勾连交葛,贿赂收买的情况,查清诸藩节使财物税赋相关情况。此为一。
二是查证诸寺观兼并土地,蓄养仆奴的事实,清算田亩寺产,清肃佛门,解放丁户,依法治寺,公正税役。
其三,便是使吏户二部了解内情,合理介入,以图恢复诸藩节镇的吏治户政。
陛下与首相便做不知,只需等待诸藩节使进京,做好相关安置安排,若群臣非议,尽可下诏斥责便是,某担此跋扈之名。”
“听闻抓捕了众多豪绅,查封了诸多武馆道场。”
“是,也是趁此机会查察一番,诸坊间多有不平,豪绅恃强,武馆道场逞凶斗狠以武犯禁者众多,私器刀弓屡禁不止,正好整肃。
陛下与首相高居庙堂,怕是不知坊间寻常,亦不知民生疾苦久矣,别的都不说,只一个私着官袍,坊墙开户,相应律法便是形同虚设。”
“还有此事?”
“当然,而且犯禁者众多,屡禁不绝,各县束手无策。这也是某举荐吴国舅出京兆尹的原因,常人不可为之啊。”
张军详细的给三位大佬讲了一下底层坊内的生活状态,各种遭遇,下层官员和役吏的工作难度,等等。
还有各藩镇节使与京中官员勾结贿买的相关事情,其实这会儿这方面已经相当烂了。
当官员阶层被二代三代这个群体浸透,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好逸恶劳骄奢的这些人占领并成为官员主体,腐烂就已经成为了一种必然。
而且这种腐烂是从骨子里开始的,相互牵连滋养,腐败溃烂的速度和程度都会快的令人反应不及,更没有办法扭转。
人的欲望是疯狂的,无止境的,更没有什么下限,也不用提什么高瞻远瞩,被欲望充斥着的眼睛只能看到胸前三尺,只会不计一切后果的盘剥。
什么家国民族统统与他们无关,完全不会考虑。只要有利可图。
这就是朝代更迭的本来面目和必然历程。
当然,张军不会和皇帝宰相说的这么深刻,没用,只能和他们说吏治,户治,说土地的公平,税赋徭役的重要。
“未依诏入京的藩镇节使,太保以为如何?”李皋问了一句。
张军一笑:“某光天化日之下遭遇刺杀,若不来京中自证,那自然便是可能谋刺之徒,某自会找上门去理论。”
李勉皱了皱眉头:“小郎君还需三思,巨唐乱不得了。”
“首宰安心,些许土鸡瓦狗罢了,乱不起来。到是可以加快民生恢复的速度。只需日后吏治清明,自然安居乐业百废俱兴。”
张军还是相当有把握的,只要让老百姓可以平平安安的生活,可以吃饱穿暖,老百姓就会很满足了,自然安居乐业,哪怕付出一些辛苦也会是笑着的。
他们从来要求的就不多。
咳。李适咳了一声:“张卿,杜少师奏建盐州城,张卿意下如何?”
“威州已下,明岁陇右可期,起建盐州城不如先行恢复平凉。杜少师部依臣之陋见,不如勤操弓马,巩固丰州,以待长驱富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