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如涛把几包点心递给那个小伙子,“你把这些点心替婶子收下吧。”
那个小伙子接过几包点心。
汤氏嚷道:“二彪,别要他的东西,让他赶紧走!”
“婶子,你别生气,我马上就走。”说完,东方如涛跪下给汤氏磕了几个头,他抬起头双目含泪,“婶子,你老人家一定要多多保重身体。如果以后有时间,我一定会再来看你。”
“你赶紧走,我不想再见到你!”汤氏哭喊道。
东方如涛站了起来,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银元放在汤氏面前的地上,“婶子,这点钱你留着买些吃的。”
“我不要你的钱!二彪,赶快把这个人赶走,我不想听见他说话!”
小伙子对如涛说:“唱戏的,看看你把我大娘气成啥样了,你赶紧走吧!”
东方如涛深深给汤氏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朝大门口走去。
如涛走后,汤氏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她又想起了她心爱的女儿香兰。那个小媳妇从屋里走了出来,她以前听二彪的亲娘跟她讲过东方如涛和米香兰的事,她劝慰汤氏道:“大娘,你别哭了。那个唱戏的拿着礼物来看你,还给你送钱。你让人家走,他就走了,你就别再哭了。”
汤氏慢慢停止了哭泣。从她内心来说,她已经不再恨东方如涛。米香兰死后,在每年春节到来的前几天,牛富田总会给他们家送来一些钱。她心里清楚,这些钱是东方如涛让牛富田来送的。汤氏不愿意见到东方如涛,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是因为他使自己想起香兰,这是她心中一道永远不能愈合的伤口啊!
几天后的一天下午,陶友谅又骑着自行车来到了麒麟剧社。
东方如涛和房海正在院子里的一块空地教春光他们几个唱戏,牛富田给他们拉弦子。看见陶翻译官来了,东方如涛就让春光他们几个散了,又让秋收去泡茶。
东方如涛和牛富田和陶友谅一块来到大客厅,陶友谅一坐下就眉飞色舞地对他们说:“昨天上午,有一个贼头贼脑的人在田中先生家附近转悠,田中先生家的几个宪兵就把他抓了起来。审问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说,还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今天上午,宪兵队就把这个人枪毙了,人头就挂在了北门的门口。田中先生心里高兴,说得庆贺一下,就让我来请你们去他那儿唱几段。”
“听你这么说,那个人在田中太君家附近转悠,肯定是没安好心啊?”牛富田说道。
“那当然了,他要不是心里有鬼,咋会把自己的舌头咬断啊?”陶友谅笑着说。
牛富田又说:“那就不知道那个人是从哪儿来的了。”
“还会从哪儿来啊?肯定是从黄泛区来的共产党的游击队!他们就没有想想,皇军把国民党几十万的部队都打跑了,游击队又能把皇军咋地啊?”陶友谅得意地说道。
“那是,那是。”牛富田笑道。
陶友谅又接着说:“我听田中先生讲,广川县的皇军吃过游击队的亏,那些人都是草包。十天前,田中先生派兵到黄泛区扫荡过一次,打伤游击队的几个人,还烧了他们一些营地。他们是想来报仇,没想到派来的探子就被抓起来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