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参禅非自菩提树,魑魅妖魔古时来(1 / 2)

列妖图 蜕茧 0 字 2021-10-17

 初唐三大家虽不隶属一脉,但自儒释道三家,也尽有个类似相同之处,尤在初唐立国至此,显学明道,三家虽无归一气象,却道统契合,皆有慈悲渡世之心,儒门自庙堂,道宗在野,释宗入心,黑袈裟的老僧自手掌扔出一道无量光,自是让杂草成木,时过仓促,虽只是清晨至正午的光景,自这老僧盘坐在那枯树之下时,却像是度过了三世春秋,甲子轮回的时辰,也恍若过了次。

“是无上咒,是无无等咒”

老僧自树下念诵,却是音节顿错,半晌难诵出个真心经文,一闭眼若见了那山野书院的诸多枉死冤魂,皆哭嚎飘荡,从他眼耳口鼻等六识之中穿梭,午时光细微,自树荫斑驳处露出老僧阴郁面容,只是一面被木叶的阴处遮掩,一处又在光中,似个地处修罗真弥陀,也如灵山脚下一阿鼻,见身后这古树随时而长,老僧眼色也已谨慎,他低声道,却非是自语,也不像是与四周草木所言的释宗妙理禅慧,这声音若隔千古,与之前那消失的朗朗书声一般逝去了。

老僧周身也有草木生长,若个蚯蚓钻地般自那湿润土壤出生出片片花朵来,洁白之色拂动,却自老僧开眸时为鲜红血色,连连念诵那弥陀之音,这老僧却背倚身后那参天古树,目中慧光无尽,身躯肌肤却更是干瘪下来,断续呼吸,已有圆寂灯枯之相。

“当世应是无这山野书院,若能借那儒门入梦青灯,能自梦中见古时之事,却也只是镜花水月,变不得真相虚妄。”

老僧手掌垂至双膝之上,目若灿星,却泛死灰之色,自这老僧身后参天古树原本是个苍葱翠绿之色,却若遇到那寒冬朔风一般,几片落叶飘零,旋即则是如骤雨般尽落,木枝枯萎,自树根之上的粗壮木体,皆似雨点般散尽。

老僧不动,若身与树合,心与木合,单手竖起一个朝天的佛掌状,自这古树消失至其无忧无垢顶上时,自有神轮覆盖,老僧低语几声佛号,与身后古树一并散去。

西海荡漾,传自西海尽头有青翠通天古树,为极远之时一人身所化,凡西海四方天地内,数得上名称之扁毛畜生、披甲覆鳞生灵,无论及所属何类,应撰至何处古国生灵,皆自这通天古树上有迹,山野书院自西海而向初唐之地延伸,自这青木之上原有一斑驳字符,却是消失,当西海禅慧风自四方而来,那原有字符之处却有淡淡痕迹,非是清晰印刻,只若隐若现,如清晨薄雾一般,似随时飘散。

儒门在庙堂,书院在野,自初唐古国愿无半分可能,多年唯见一山野书院,老僧踱步,自山峰走下,周身墨色袈裟随风,若个出尘脱俗真高人,他立在这书院之前,听闻其中书声琅琅,更有些许稚嫩童声,若暖阳薄雾,当真是不染凡俗出尘。

“门前楹联一是指那清风明月洒脱相,二是白云流水自在处,与释宗诸多妙法机理应在一处。”

自这不曾破败的山野书院缓缓走出一人,青衫酒壶,皆是初唐儒门应有之物,且容貌俊秀却隐有威怒相,见面前这墨色老僧,眼中竟无分毫异色,自那西海风吹拂竹林时,他目光自山野书院两侧楹联处挪开,道:“世尊何来。”

“未来而来。”

墨色老僧并无推脱色,他禅眸生慧,双瞳内绽放无量光,阵阵祥瑞落至面前这青衫儒上,却见其身形刚正,腰间葫中若藏日月精气,遇这释宗妙法,亦是有丝丝精气溢出,若星光璀璨,二人皆生极致辉光,映照方圆草木书院。

青衫儒无疑惑色,自初唐时少不得听释宗高僧口吐妙理,虽不知其中深意,但只需点头便也能算个参悟之态。

“世尊说的是。”

青衫儒饮酒,却自葫口倒出一团星光之物,见面前墨色袈裟老僧不动不摇,却似等待个某事般,兀自席地而坐。

青衫儒却非有邀这老僧入书院的念头,释宗儒门非一家也非一脉,自初唐之前,释宗高僧强行剃度儒门弟子的传闻便有不少,而释宗弟子也常有念诵文帖的念头,一是文帖行云洒脱,自不会如释宗经文般晦涩难懂,二是儒门非禁那七情六欲,能自青灯古佛处得一红绳,本就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