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是真的聂晴看他们两个人不慌不忙的样子,不由郁闷的又重重呼了一声。那一双孩子明明是被自己卖出去了,不知为何这两人却是这样冷淡模样,聂晴心中有些着急,那头聂秋染已经笑了起来:怎么可能,侍候他们的丫头婆子不少,崔梅哪里抱得出去若不是早有准备,又得到了确信聂晴有卖自己一双儿女的心,恐怕此时看她神色,任谁都要以为这她是在替一双孩子担忧,此人也实在是惯会演戏,一张嘴死的也能说成活的,只可惜聂秋染两世为人,只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血肉,因此任聂晴说得天花乱坠,聂秋染却如同看戏一般,眼神越发冰冷了起来,隐隐透出几分杀意来,若不是想让她再更惨一些,恐怕此时早忍不住,狠狠一脚踢死她了
聂晴今日问崔梅时也知道她支了丫环婆子的情况,这会儿听聂秋染这样一说,便知道他是不信了,本来想再说一句的,但又怕到时聂秋染若是真发现孩子不见了,立即便要派人去找,万一将那外乡人给追上了,到时将自己给供出来,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虽说不能亲眼看到崔薇伤心欲绝的神色有些遗憾,但聂晴却想到若是再多瞒一会儿,等到天色黑了,城门关闭,聂秋染便是拍马也将人追不上,到时才真正是精神的一场好戏,因此话到嘴儿边,又吞了下去,不肯再多言了。
那也许是我看错了吧。聂晴勉强转了句话,又接着扑通一声朝聂秋染跪了下去:大哥,我这趟来是有事想求大哥帮忙的。大哥。我想跟贺元年和离。大哥欠帮帮我吧
和离聂秋染做出诧异的模样来,看了聂晴一眼,见她脸上露出希望之色的点了点头时,聂秋染这才厉声道:那不是胡闹么好端端的,你当成婚是个儿戏么你说和离便和离,此事不要再提了聂秋染断然拒绝了聂晴的话,看她原本脸上的希冀之色渐渐黯淡,最后变成绝望。心中痛快不已,连声冷笑。
大哥,求求大哥帮我作主。贺元年不是人,他,他打我,大哥你看,大哥,我是你亲妹妹啊,你看我的脸聂晴纵然自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干得出能将自己的侄儿女卖人的事儿,她哪里是个什么软弱善良的。但她便是坏,可听到现在聂秋染断然拒绝她的请求时,她心里却忍不住生出一丝恨意来,认为聂秋染这厮也实在太不是个东西,见到亲妹子在自己面前哭成这般,他竟然也能说得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太心狠手辣了
他为何要打你你又为何要和离若是日子能过得下去,你便将就着过吧,和离两个字,哪里有轻易说出口的刚刚聂晴来恶心了自己一回,又生出了那样的歹意,崔薇心里早就恨极了她,这会儿见到聂晴这般哭诉,自然不会同情她,反倒是落井下石,做出正义凛然的样子,说得聂晴既是气愤,又是恨,想也不想便道:大哥对大嫂一片真心,大嫂如今过得好,大哥又没打过你,你当然是不会提和离了
崔薇听出她话里的怨毒之色,心中不怒反笑,看着聂晴就笑意吟吟道:我是过得好,你大哥也没打我,但我婚前可没有敢干出便跟人做了不要脸的事情来的勾当一句话正刺入聂晴的心窝,令她又气又羞,脸色通红险些欲滴出血来,心头恨不得将崔薇活生生咬死,但却不敢动弹,只气得浑身哆嗦,眼泪珠子不住的往下掉。
当初贺元年就因为她不是完壁之身而嫌弃她,时常羞辱她打骂她,说出口的话令聂晴现在都不好意思开口,她为了这事儿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当初潘世权作孽,可偏偏潘世权后来又不能娶她,反倒让她嫁了贺元年这么一个小人,还时常与自己暗自来往,聂晴心头早就悔得滴血了,如今伤口被崔薇活生生撕开,只气得聂晴不住掉泪,却没有底气还嘴,恨不能立即便说出自己卖了她一双儿女的事,也好教她尝尝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才好
聂晴一双眼睛气得通红,但崔薇对于向她说出如此刻薄的话可是丝毫内疚都没有,她只嫌自己说得不够狠,还毒不过聂晴的心肝肺,这人的心早就黑透了,还敢干出卖人孩子的事情来,就该被天打雷劈,天底下间若说古往今来人们最恨的是什么,无外乎便是拐子了,一般乡下里拐子要是被逮到,那可是得活活被人打死,官府还不会追究的,聂晴起心要害的是自己的一双儿女,虽说如今自己的儿女好端端的没被她害到,但她有这个心,崔薇便恨不能将她给生吞了,光想想也是不想,哪里这会儿还会对她客气
咳聂秋染咳了一声,看聂晴脸色青白交错了,气得眼泪不住往下淌,看来确实是被戳到痛处了,心中便痛快,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也有知道滋味儿不好受的时候,不知她生出那些歹意时,想过别人的感受没有,如今崔薇的一句话不过是个开头而已,若是现在便如此难受,往后可怎么了得
心头冷笑了两声,聂秋染这会儿也不对聂晴露出笑脸了,阴声就道:贺元年是不是嫌弃你了当初可是说得好好儿的,爹已经给过他银子,如此算来他也不亏了,你替他纳个妾便是,哪里用得着在我面前哭哭啼啼
一句嫌弃又如针刺入胸膛般,聂晴听他这话,心中直欲吐血,恨不能臭骂这对夫妻一顿,勉强忍住了,那头聂秋染却是懒得与她多说,冷声道:你的事儿,我管不着,如今你是聂家出嫁的女儿,已经是泼出去水。虽说长兄如父,但如今爹还在世呢,你的事情,我不管,你要有什么想说的,自去找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