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史中的以讹传讹10(作者:牛戈)(1 / 2)

神风之后 caler 23225 字 2019-08-28

 并非谁谁都得分属某个军系

我是十分地一直喜爱姜克夫编著的《民**事史略稿》的,它给我太多的帮助了。但对于该书中将中央军全部划分成陈、胡、汤、何、顾、卫等系,则不敢苟同。不知是不是受此书影响,网上也有人喜欢将民国时期的所有将领和军队都区分为某一派系。这是错误的。因为不管是,还是更早时候的北洋陆军中,分属于某个派系的也只是部分而不是全部,有大量的将帅和大量的师旅是没有拉帮结派的。

我承认,任何时期任何军队,都会有谁跟谁关系密切谁跟谁走动的亲热这样的情况出现,因为----他是人----他不是机器,而是人他就有感情存在,就有对张三李四的亲疏远近,但是否就因为他有对某某的亲疏远近就一定得划出某个军系,却未必了。

按说,这个派系,既然说它是系而不是军,就说明它不是一个正大光明的东西,是不可以公开明言的,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可以算系什么程度又不能算系,也就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但大致来说,就象今天认定黑社会组织一样,它得有比较固定的而又是隐形的组织领导机构,得明确排出第一层第二层第三层来,得有定期或不定期的会议制度,当然这个层次同样也不是可以写在书面上的,这个会议也是必须要以其他的名义(聚餐、俱乐部等)给予掩盖的,但它必须得是团体里的所有人公认的和心照不宣的。不能因为谁和谁在某几天里走的近一些或者谁和哪几个一起表了一个共同的什么态度,就认定他们是同一个派系。不是的。因为要是那样的话,那岂不是每个营每个连都要区分出好多个派系了吗。

也有的网友认为,某个将领或某支军队曾经隶属于某个军头,于是他就一定得属于这个军头所属的派系。那就错了。民国时期的军系,它首先是一个政治派别,其次才是一个军事集团。就因为这个定义,他是否曾经属于某个军头便不是他所属派系的唯一认定标准,甚至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干。比如二次北伐时,西北军的铁杆将领孙良诚,曾经受第一集团军蒋介石指挥,是不是因此就说他是黄埔系而非西北军呢?再比如由奉军独立而出的魏益三部,曾经隶属于第四集团军,那是不是就因此说他是新桂系或湘军保定系呢?不是的。

民国时期的军系,有的是十分清晰的,谁在什么时候属于哪一军系区分的明明白白。比如徐永昌与阎锡山之间的关系,就特别能够说明这个问题。徐在投靠阎锡山后较长一个时期,仍然打着国民三军的旗帜,只是就食于山西受阎的指挥帮阎打仗而已。此时的阎与徐,都将双方视为友军而并不视为同一旗帜下的军队,阎对徐的指挥,也不使用命令而是使用公函进行。直到孙岳病故,徐永昌易帜,从这以后,他才成为晋绥军的将领。象这样的例子还有许多,比如夏斗寅之隶属于唐生智,比如刘春荣之隶属于阎锡山,比如方振武之隶属于冯玉祥,等等。

也有的则界限十分的模糊。北洋军人陈文运写过一篇回忆文章,说的十分的透彻,澄清了许多年以来人们的误解。在该文中,陈文运说到:“至于直系或皖系……由于大都是武卫右军的人,这个界限就很难划分,而且也常常互相转化。即以我本人而论,一般人都称我为皖系,其实我是跟冯国璋的关系更近……。又如陆锦,跟段祺瑞的关系很深,后来却被目为直系。再如张联棻、李炳之两人,都是段祺瑞一手提拨的学生,而一般都称他们为直系”。看吧,旁观者认为的皖系铁杆陈文运,竟然是这个立场。意外吗?其实一点也不意外。许多后人们所说的谁属于哪个军系,有的是确实的,也有的则是好事者主观的牵强地拉郎配而已。

到了国民政府时期,也一样。一般来说,在中央军内是有土木系、汤恩伯系和胡宗南系存在的,姜书中,还将何应钦、顾祝同等曾经领导过的部队称作一个军系,就显的牵强了。退一步说吧,即使中央军内部真的就有这么多的军系,其界限的区分也是象陈文运所说直皖二系那样许多是模糊的,其将帅与师旅的派系所属许多也是两可或三可的,是可以互相转化的。

实际上,上面所说的这两种情况,正好说明了民国时期的军系区分,是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性质的。一种情况,就象前面说的徐永昌与阎锡山之间那样,各不同军系都是各有根源,既不同根生,也不存在共同的血脉,也没经过大规模地换血改造的。新桂系、东北军、马家军、镇嵩军等,都是这种情况。满足于这种情况的各系将帅,其依附关系往往是唯一的,是非此即彼的,脚踏两支船的情况在抗战前是不多的。这种情况其实已经构成了不同的“军”与“军”的关系,并不只能仅仅按照派或系来说事了,只不过处在民国这个特殊的历史阶段,因为同举一面国民革命军的旗帜,所以我们才称其为军系,不过而已。

另一种情况,则是象起初的直系与皖系那样、象中央军内部陈胡汤系那样,本是同根生,互相之间又有血脉相连的。满足于这种情况下的各系将帅,故然有对于军头而言的亲密战友和铁杆部属,但更多的则仅仅是隶属关系而已,仅仅是提拨使用得到更多的偏心而已,他们往往横跨几个系,在保持与主帅之间的亲密关系的同时,对别的系的领导与骨干之间也往往保持着同样亲密的交往,互相之间则既不对立,也不难转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实际上,象这种情况,可能有些我们认为的某系人物,他自己却未必就搞得清楚他到底是属于哪个系,甚至他都未必知道存在着这样的一个系。

当然,这样的系与系之间的关系是可以发展变化的。比如直皖二系,他们之间的性质区分,是存在着一个从无到有从模糊到清晰的发展过程的。也就是说,最初的直皖二系是的的确确只是系与系的关系,而走到最后,实际上已经变成军与军之间的关系了。其他如滇军内部的各系、粤军内部的各系等,也是如此,也有一个由系与系的关系发展演变而成为军与军关系的过程和结果。但并不是所有的军系之间都一定要走完这个过程的,有的可能从始至终都处在萌芽状态。即便是直皖两系,也并不是参与其中者全部都象吴佩孚、徐树铮那样立场坚定旗帜鲜明,更多的将领则未必如此。就比如说陈文运,甚至包括号称皖系四大金刚的靳云鹏、傅良佐等,与直系也未必就是对立的,其立场也未必就一定是始终站在皖系一边的。象后来中央军中的土木系呀胡宗南系呀汤恩伯系呀等等,就更是如此。而且在中央军内部,分属于陈胡汤三系的也仅仅是一小部分,大部分则不属于任何派系。

为什么陈胡汤等没能发展到直皖那样的地步?原因很简单。军中有军,是最高统治权威弱化的体现,是任何一名统帅都不愿意看到的无奈现象。东周时期之所以群雄争霸,是因为从幽王开始的周王朝已经无法对各诸候进行有效控制;北洋军阀后来之所以会四分五裂,也是因为袁世凯死后无人能够代其对北洋军实施有效驾驭;国民革命军中之所以派系林立,也还是因为蒋介石自始至终没能强有力地实施对这支军队的有效控制,从而致使新桂系、晋绥军、马家军等各派系始终自主军政。但蒋对的中央军的控制不是这样,从黄埔建军一直到大陆解放,蒋对中央军的控制是十分牢固有效的,因而就不可能允许中央军中的胡宗南汤恩伯陈诚等派系萌芽长成大树。

再顺带说一下中央军中有没有保定系。

在川军中有保定系,是以刘文辉、邓锡侯、田颂尧为首;在湘军中也有保定系,前期以唐生智为首,后期以何健为首,但在中央军中,是只有黄埔系而没有保定系的。

前边已经说到,在民国时期,一个将领属于什么军系,是一个政治倾向问题,是一个站队问题,他本身并不一定非要满足这个出身。从籍贯上看,朱德是川人,但他是滇军而不是川军;李济琛是桂人,但他是粤军而不是桂军。历来谁也不能因为他们不是滇人不是粤人就不能认定其属于滇军粤军。从学籍上看也一样道理,川军中的保定系有大量非保定出身的将领,湘军中的保定系同样有非保定出身的将领,但并不能因为他不是保定出身他就一定不能属于保定系。反过来说也一样,川军中的武备系速成系中也有不少的保定生,湘军中的谭系贺系中也有不少的保定生,但不能因为他们是保定生便划他们为保定系。如果认为某某人只要是出身于某便一定是属于某系而不出身于某便一定不能属于某系的话,就错误了。

中央军就是黄埔系,中央军中没有保定系。加入黄埔系的,当然肯定与这个系有着密切的关系,但他未必就一定是黄埔出身,而实际上,就象直军后期首领吴佩孚是鲁人而非直人,就象粤军首领李济琛是桂人而非粤人的道理一样,一直到抗战胜利以前,黄埔系中的上层骨干多数是保定生。但保定生当家却并不代表他们这个派系就非得命名为保定系。这一点不奇怪,皖系的四大金刚就没有一个安徽人,西北军的五虎上将十三太保也全不是西北人。

保定生在,是一支相当庞大的学派,占据地位之显要,发挥作用之强大,立足军事舞台之长久,都是其他的学派如士官生、黄埔生所望尘莫及的,但保定生在中央军中始终未能形成一支军系。

当然,既然构成黄埔系的各高层将领,以保定生居多,那将其称作保定系而不称作黄埔系,行不行呢?当然行。这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只是一个符号而已。但这称呼既然已经被什么机构定义或已经历史老人与大众的约定而俗成,也就不能再改了。就象火星和木星,把它们的名字换一换行不行呢?没什么不行。可既然长期以来已经这么叫着了,也就不是我们中的哪个人想改就能改的了的了。

保定的军校不等于保定军校

很久以来,关于保定军校,许多书刊都有着一种极其模糊的定义,即将所有清末民初开办于保定的军校统统称作保定军校,于是吴佩孚、蒋介石等便都被称作保定军校毕业生了。实际上这是极其错误的说法,是从来不被史学界所认定的谬谈。

如果仅仅是地滩书籍或电影电视剧什么的这么说,也就罢了,可前几年有一部编的相当不错的工具书《保定军校将帅录》,也将清末民初所有存在于保定的军校全部地装进去了,这就将原本在学术界从不存在争议的问题弄乱了,我就想说几句了。

清末民初,保定的确是中国的新军建设中心,也是军校集中的大本营。

自袁世凯执掌小站练兵大权之始,在编练新式陆军的同时,也对军事教育倾注了大量的心血。早在新建陆军时期,便开始了军校教育的试点,开办了步兵学堂(冯国璋任总办)、炮兵学堂(段祺瑞任总办)、工兵学堂(王士珍任总办),统称为行营武备学堂。新建陆军改称武卫右军时,又改称随营武备学堂,造就了如刘洵、孙传芳、张士钰、张树元、陈乐山、于学忠、徐永昌等一代名将。

1901年,袁世凯继李鸿章任直隶总督,移驻保定。官升了,权大了,袁的练兵热情更加高涨,办军校的劲头更足了,从此,直隶的保定府成为清末编练新军的中心,也成为一系列军校的大本营。于是,北洋行营将弁学堂、北洋陆军速成学堂、北洋陆军参谋学堂、北洋陆军测绘学堂、北洋陆军师范学堂、北洋陆军马医学堂、北洋陆军军械学堂、北洋陆军经理学堂、北洋陆军宪兵学堂、北洋陆军军官学堂等相继开办,为北洋建军培养了大批急需人材。孙岳、王承斌、周荫人、齐燮元、蒋鸿遇、刘玉珂、郑俊彦、吴佩孚,张钫,李景林等,以及北洋速成学堂改为通国速成学堂后的杨杰、蒋中正、张群、李韫珩、方声涛、王柏龄等,以及再后来的陆军军官学堂(陆军大学)的陈调元、吴光新、魏宗瀚、张敬尧、李济深、周凤歧、阮肇昌等,均从这里走出。

因为以上这些军校均设于保定,那么能不能将其统称作保定军校呢?不能。就象活跃于西北的军阀并不都称作西北军一样,就象汉阳兵工厂制造的枪并不都称作汉阳造一样,保定军校也是有特指的,它就专指存在于民国元年到民国十二年的陆军军官学校。

当然,西北军也好,汉阳造也好,保定军校也好,既然只是人为的约定俗成,既然可以这么称,为什么就不能改过来那么称呢?呵呵!历史科学就象化学、就象天文学一样,一个元素命什么名、一个星体命什么名,其本身也许并不重要,但一旦已经命名,再改动它们的命名,就不那么简单了。就好比钠之所以称作钠、火星之所以称作火星,也许并不重要,但谁要是将钠改称钛,将火星改称木星,那是非乱套不可的。

《保定军校将帅录》中,是将北洋陆军速成学堂说成是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的前身。作为陈予欢这样的民国史大家来说,持如此说法,实在令人遗憾。

保定军校的前身是不是北洋陆军速成学堂呢?不是。保定军校的前身是什么呢?保定军校就没有前身。

北洋陆军速成学堂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根本就是两码事。

上面说到的由袁世凯等创办于保定的各军事学堂,包括北洋速成学堂和通国速成学堂,其实都不是袁世凯军事思想中正规的军事教育机构。在袁的军事教育思想中,是将陆军军官教育分成四级的,即陆军小学堂、陆军中学堂、陆军兵官学堂、陆军大学堂这四级。教育体制改为两级后,陆军小学堂、陆军中学堂取消。陆军兵官学堂,就是陆军军官的养成教育机构,也就是民国后的军官学校。陆军大学堂,是继续教育机构,也就是民国后的陆军大学。以上这四级,才是正规的军事教育机构。而上述包括北洋速成学堂和通国速成学堂的各军事学堂,却都只是为建军急需而设立的临时教育机构。这是最重要的不同。

那么,是不是可以这么说,在陆军军官学校尚未开办时,是先开办速成学堂,而后再逐渐过度到军官学校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称保定军校的前身为北洋速成学堂,是可以说的通的,但可惜的是,它不是。

首先,二者招生的对象就不同。前者招收“十八至二十五岁,相貌魁梧,身体强壮,文理通顺者”,对于其出身则并无具体的严苛的条件要求。而后者在拟议之初一直到第七期之前,招收则仅限于经过陆军小学、陆军中学或陆军预备学校毕业者。

其次,两者的隶属不同。北洋陆军速成学堂,只是地区性的速成学堂,就象四川陆军速成学堂、江苏陆师学堂、陕西武备学堂等一样,它只是直隶一省的陆军速成学堂,隶属于直隶总督。1906年后,将北洋二字取消,扩建改建成陆军速成学堂,也称通国陆军速成学堂,又称协和陆军速成学堂,隶属才改变为清廷中央,从而成为一所全国性的军校。而保定陆军军官学校,从它的开办之日起,便隶属于中央政权,是一所全国性质的军官学校。

第三,两者从时间的连续上搭不上边。北洋陆军速成学堂停办后,在此基础上扩建为通国陆军速成学堂,但这个通国陆军速成学堂也于1909年停办,其全部师生又并入陆军军官学堂的速成科。大概许多人直感这个陆军军官学堂,与后来的陆军军官学校只一字之差,便误认为就是后来军官学校的前期称法了。不对的,这个军官学堂,实际上对应的是民国后的陆军大学。而我们一直说起的保定军校,也就是陆军军官学校,是民国后的1912年才开办的,中间隔了三年之久呢。这也就是说,早在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成立之前,该陆军速成学堂已经为陆军军官学堂所吞并而不复存在,它们无论如何也搭不上边的。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是后者从没准备在前者的基础上产生,事实上也不存在丝毫的继承关系。拟议中的军官学校是有的,只是当时不称军官学校,而是称作兵官学堂。可惜的是直到清亡,原拟的四级教育体制中的第一级陆军小学堂、第二级陆军中学堂、第四级陆军大学堂都已开办,唯独处于第三级的这个兵官学堂却并迟迟未能开办。可尽管没有建成,但筹建工作是早就有了的,早在1904年,也就是北洋陆军速成学堂刚刚开办的第二年,通国陆军速成学堂还远没有影子的时候,练兵处便已拟定了该学堂的创办大纲,它压根就没准备要以速成学堂为基础开办,而是要另起炉灶的。只是这个炉灶起的慢了点,直到民国建成后的1912年10月才得以砌成。所以说,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它的历史就起自1912年,它并没有前身。

说北洋速成学堂是保定军官学校的前身,也有可能是根据二者同在一个校址的关系。这就风马牛不相干了。解放前的国民革命军在南京的汤山办有炮兵学校,解放后的人民解放军也在汤山办有炮兵学校,你能将二者说成是继承关系吗?不行的。

还有可能将前后二者说成继承关系的原因,是清末的北洋陆军速成学堂和后来的通国陆军速成学堂是养成教育机构,后来的军官学校也是养成教育机构。这同样说不通。黄埔军校是养成教育,延安抗大也是养成教育,你敢承认它们二者有继承关系吗?不行的。

另有一个可能的原因,即所有曾在通国速成学堂服务过的教职员,许多又在陆军军官学校继续服务,因此也可能据此将二者说成前后沿革关系。但这也说不过去,把原来盖房用的砖重新用于新盖的房,就说这新房就是重新粉涮后的老房吗?不行的。

综合以上的分析,我认为《保定军校将帅录》中的说法,即保定军校的前身是为保定陆军速成学堂的说法,实在是太值得商榷了。

但我必须得承认,《保定军校将帅录》凝聚了作者多年的心血,是迄今为止最完备的保定军校工具书。作者编出此书,绝对是一件大功大德的大好事。只是要是能够将保定军校和其他存在于保定的军校分编,或者将书名改一下,将会更好。

由郑志廷、张秋山等编著的《保定陆军学堂暨军官学校史略》,这个书名取的好,从广告学的角度讲,它肯定不如叫作《保定军校史略》更好听和更能获取好的卖点,但从历史学的角度看,它这个书名取的是科学的、准确的。就象一样,前者绕口、不好听,但符合历史科学,后者叫起来上口,好记也好卖,但,不准确,也不符合历史科学。

1、北洋行营将弁学堂。1902年创办,冯国璋任督办。是对旧有将弁实施西式军事教育的学堂,属于在职轮训性质的机构。

2、北洋陆军参谋学堂。1902年创办,段祺瑞任督办。是一所、也是中国第一所参谋学校。该校培养有一些著名军事人物,张联棻、师景云、熊炳琦、吴新田、杨文恺、靳云鹏、陈调元等,俱是。

3、北洋陆军测绘学堂。1902年创办,督办也是段祺瑞。该学堂与参谋学堂同在一处,又同为段祺瑞所督办,故也有称作参谋学堂测绘班的。该校出了一个著名将领,吴佩孚。

4、北洋速成武备学堂。1903年创办。是一所陆军速成性质的军官学校。这是一所著名的军校,但它也和四川武备学堂、江苏陆师学堂、甘肃武备学堂一样,是直隶一省的军官学校,而不是全国性的军官学校。督办还是段祺瑞,总办郑汝成。该校培养的学生许多成为北洋军阀早期的骨干,如阎治堂、张中和、李如璋、汪寿祺、程长发、孙岳、周荫人、陈嘉谟、王余庆、何恩溥、齐振林、刘宝善、蒋鸿遇、刘郁芬、宋邦翰、刘玉珂、张国榕、郑俊彦、高世、李济臣等,不过多数只在北洋军阀统治时期活跃,对于只对黄埔和国民党军感兴趣的众多网友来说,可能会有些陌生,实际上这些人都曾叱咤风云,把民国的天空搅的周天寒彻。

5、北洋陆军师范学堂。1903年创办。是为贯彻陆军教育四级体制培养陆军教育人才而建。总办冯国璋。该校存在时间不长,只办一期。

6、马医学堂。1905年创办。

7、军械学堂。1905年创办。

8、经理学堂。1905年创办。

9、宪兵学堂。1906年创办。

10、陆军速成学堂。其前身即北洋速成武备学堂,但与其不同者,已不再是直隶一省的军官学校,而是一所全国性质的军官速成学校了。该校人才特别多,蒋介石、杨杰、张群、王柏龄、李韫珩、李景林、方声涛、彭振国、张钫、陈树藩、梁忠甲等,均出身该校。

军官学堂。就是民国后的陆军大学。最初叫北洋行营军官学堂,是一所有陆军大学之实而无陆军大学之名的陆军深造教育机构。该校人才就更多了。因该校人才众所周知,不列举了

民初的保定,的确还办有陆军讲武堂,是曹锟经略保定时办的,属直系。而且在保定军校被迫停办后,这个讲武堂还占用保定军校的校址继续办了一年,直到直军兵败曹锟下台。韩振纪、刘文正、软墨林等,即出身该堂。

但讲武堂和军校并不能相比,说到底,它仍然只是个教导队性质的东西,就象七十年代中后期我军办的各类教导队一样,军可以办,师可以办,团也可以办。

可民国时的许多事,并不能等而论之,就象混成旅原本不是建制单位,可后来就成了建制单位一样,就象袁世凯办的北洋行营军官学堂而实际是有其实无其名的陆军大学一样,讲武堂,虽然名字都一样,虽然原本的性质都一样,但后来变质而成为养成性质的军官学校的,也有,有的甚至其正规程度和办学质量高出一般军官学校。东北讲武堂,云南讲武堂,就是最著名的例子。

汉阳造未必汉阳造

这个标题有点绕,实际它包含这么两个意思:

一个意思是想说,著名的汉阳兵工厂制造的枪械,并非都称作汉阳造;

再一个意思是想说,著名的汉阳造步枪,并非都产自汉阳兵工厂。

民国时期,特别是民国早期,中国最著名的兵工厂,毫无争议的当属湖北的汉阳兵工厂,而该厂最著名的产品,首屈一指的,则非汉阳造步枪莫属。关于该厂的历史,网上介绍颇多颇详,这里不赘述,关于汉阳造步枪,却想多说几句。这一是因为本来在抗日战争中做出了极大贡献的、占据了绝对突出地位的该枪,在今天受骗于炒作又跟风加入这样的炒作的网民心中,却被在抗战结束前还并不多见的新秀中正式步枪压倒甚至取代了,英名被埋,不说不快;再是因为围绕着该枪,有许多不实的讹传,实际上不是那么一回事,也有必要为其正名。

首先,说说汉阳造指的是什么枪。

汉阳兵工厂,曾有大量枪械出品,有仿德M198米步枪,有汉阳式7.9毫米步枪,有元年式6.8毫米步枪,有三十节式重机枪,有仿M1896年毛瑟手枪,仿M1932年式快慢机手枪,有仿伯克曼手提机枪,还有中国最早的半自动步枪等。这些产自汉阳兵工厂的枪是否都称作汉阳造呢?不是的,称作汉阳造的步枪,只有汉阳式7.9毫米步枪,唯此而已。

汉阳式7.9毫米步枪的原型枪,是德88式委员会步枪,即后来俗称的“老套筒”。

这支枪,即德88式委员会步枪,有几个插曲顺便说一下。该枪是在法国1886式勒贝尔步枪的刺激下诞生的。当时法国生产的勒贝尔步枪,是世界上第一种使用无烟发射药的小口径军用步枪,这种新的8mm口径步枪弹在杀伤力和弹道性能方面都远超过当时德国毛瑟7184式步枪所发射的11mm黑火药步枪弹。面对这样的压力,德国立即成立了一个步枪试验委员会,并很快借鉴了多种他们认为成功的设计,研创了8米步枪。因为该枪是由这个委员会集体研制而成的,于是又被称作委员会步枪。

关于该枪,也有存在于至少百年的讹传,即自清末一直到今天,有相当多的人将其认作毛瑟步枪。实际上,这支套筒步枪,其设计是来自一个委员会,与毛瑟兄弟毫不相干,定型后,分别在但泽、埃尔富特、斯班道和安贝格几家兵工厂生产,也就是说,它的生产与毛瑟兵工厂也毫不相干。但既然该枪从研创到生产都与毛瑟八杆子打不着,可为什么进入中国后却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将其称作毛瑟步枪呢?这事,它的始作俑者却不是今天的网民和哪个业余的写手,而是早在百年前的德**火商。原因是毛瑟枪在清末民初的中国特别受欢迎,而当时的许多官老爷们却并不真的识货,因此德国的军火奸商们就指鹿为马地将其称作毛瑟步枪卖给当时的中国人,又把设计转让给中国。那些被蒙骗了的中国官员们,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也就始终一贯地将其称作毛瑟枪了。例如1912年3月16日捷成洋行致民国陆军部函中,还把委员会步枪称为“最新式毛瑟步枪”,北京政府的官员们在许多报告中,也将其称作“最新式小口径连发毛瑟步枪”。我们在翻查当年的档案史料时,称该枪为毛瑟步枪的,比比皆是,而多年以来我们许多历史工作者并非都对枪械十分的在行,于是以讹传讹,便也将其归入毛瑟步枪之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