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他能有什么重要应酬?”康晓安真的着急,“人大杜主任会来,水利部老大都可能过来看一下的。”
人大杜主任是海角人,正省部级干部,一直在维护海角在清阳河上的利益,甚至不惜跟恒北打对台,这次建了水库,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他才会出面。
“谈油页岩的项目,”罗雅平无可奈何地回答。
康晓安登时语塞,北崇的油页岩可以用来发电,他自然知道油页岩别的用途,清阳河水库再重要,跟油页岩项目相比,也差着一个数量级,一个是以亿为单位的项目,一个是以十亿为单位的项目。
要说清阳河水库有什么长处,那就是一旦建成,有良好的收益——水电的成本很低的。
可油页岩项目虽然看起来不划算,但这是涉及到国家能源安全的,站在这个高度上讲,清阳河水库就差多了,它又不是三峡大坝。
至于说有些地方搞油页岩,是为骗取经费的,那就是另一说了。
“这个事儿确实重要,”权为民闻言点点头,他是海角郑文彬时代提起来的干部,虽然不属于郑书记的嫡系,但基本上也算受过好处——不阻拦就是好处。
权总也知道,北崇在争取的油页岩项目有多大,更知道此事是黄家人在办,那陈太忠肯定是跟黄家人在一起——人家不来,就很正常了,大家不要计较了。
而且陈太忠就算来了,也只有敬陪末座的份儿,那货未必能习惯,正经是这俩女孩儿年轻貌美,也能活跃一下酒桌的气氛。
陈太忠此刻,确实是在招待黄汉祥,因为扭腰了,黄总下午的锻炼就取消了,他跟朋友们随便娱乐一阵,五点多就来到了君华小区。
他到了之后,敲了好一阵门,张馨才下来迎接,她的脸颊和双手,带着一些不正常的粉红——两人正在楼上那啥呢。
下午的时候,移动还有活动,不过她没有参与,而是来别墅帮着准备晚饭,两人张罗来张罗去,就临时来了兴趣。
“唉,年轻真好,”黄汉祥一见她这副模样,再想到好久都敲不开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黄二伯您这,来得有点早,陈太忠心里嘀咕一句,这种半途而废,总让他感觉有点不舒服,“二伯这会儿就来了?”
“再不来,我怕你去了伊拉克,”黄汉祥白他一眼,“真是什么事都敢惦记。”
“您这就是开玩笑了,”陈太忠干笑一声,他是打定主意不承认。
“少跟我扯,”黄汉祥也是咬定他要做坏事,不过下一刻,他就岔开了话题,“你没打算趁石油波动,再炒一拨石油?”
“没那能力,”陈太忠果断地摇摇头,他对油价的涨跌没有研究,“其实我不喜欢投机,苎麻和煤炭,那都是逼出来的,不搞不行。”
“抄底曼内斯曼,总没人逼你,”黄汉祥可不是个好忽悠的主儿。
“那是帮朋友挣钱,北崇的事是公务,公私不能混了,”陈太忠对这条线,有明确的认识,想一想,他又补充一句,“我现在也没那么多钱,黄二伯您再给我弄点?”
“别这么人心没尽,”黄汉祥瞪他一眼,油页岩项目都要下来了,你还嫌少?
下一刻,他就又想到一个问题,“你那儿搞城建,要花十几个亿?”
“是,”陈太忠点点头,伸出手指来,一根一根地掰弯,“街区要重新规划;线缆要入地;打造一批仿古建筑和人工景观;最关键的是,还要重建城墙和护城河。”
“手笔不小嘛,”黄汉祥听他这么说,微微颔首,然后又沉吟着发问,“你有把握,不会成为面子工程?”
“我有把握,”陈太忠很坚定地点点头,“北崇的物流中心,带来了大量的流动人口,清阳河水库配合武水风景区,以及疗养院,再加上城墙和民居的仿古建筑,我有信心能吸引来游客,事实上浊水的娃娃鱼养殖中心,也是一个看点。”
他说的这些,黄汉祥基本上全都清楚,但是听小陈一一道来,心里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仅仅是三年时间,小陈就让一个出了名落后贫穷的革命老区,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就是他黄老二,时时关注着这里,换给别人来,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黄汉祥更清楚,陈太忠没点出来的东西,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