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临淄王府的张宏,在得到李隆基的那番言语之中,心中也是大为安定。至少在于此时而言,无论是太平公主,或是临淄王李隆基都不会任由张希来为难张宏。
天色尚早,本便在王府中并未耽搁太久的张宏想及昨晚交代高不危所作之事时,微微犹豫一番,还是决定先去高不危那边。此刻的家中并无危险,有常霸在,更有二王爷在,那即便是张希亲往,也是不敢放肆的。
高不危仍在公主府上,是因为张宏虽按太平公主之意来临淄王府协助李隆基,但其实他更清楚他是太平公主府的人,所以这些时日他便一直将高不危留在公主府,意在示意太平公主,表示忠诚,安她的心。
在张宏赶至公主府时,还未曾进入,却又遇见那范慎,范慎明显是从另外一道走过来的,但给张宏的感觉却是他似乎先前便知道张宏会来,一直在等着张宏。
昨晚之事确是范慎之功,若不然,张宏根本不敢去想其后果。所以在遇见范慎后,张宏也并未有所表示,任由他随在自己身后,步入了公主府。
高不危还是在知清殿,这是张宏较为赞赏高不危的一处,他极有毅力,每日很早便能赶到知清殿,尽管即便早去也是无事。
张宏走进知清殿时,因时日尚早,所以殿中倒无许多人。只是岑羲在,严庄也在,除却了他二人,剩下的十几人大都是岑羲的人。张宏近日甚少来公主府,所以对当下知清殿中的情况不太了解。他迈入知清殿时,高不危也果然坐在张宏那位置上翻看着一些书籍。
张宏上前,轻叩了叩高不危面前那张桌子,翻看着书籍的高不危在看到是张宏之后便也知晓他是所为何事。所以高不危起身,便要随张宏出去。
只是,在高不危刚刚起身之时,岑羲那边却也有几人起身向张宏这处走来。张宏皱了皱眉头,他看见是岑羲的示意。
这几人应该都是京中一些宗族世家子弟,从他们居傲自以的神态的中便能看出。他们这些时日来憋了太多的气,不仅是因为他们向公主殿下所进之言公主殿下并未理会。甚至是张宏本人也根本是一副不屑于他们计较之态,
所以此刻在看到张宏之后,这蠢蠢欲动的几人得到岑羲的首肯后便靠了过来,盯着张宏与高不危二人,不怀好意。
高不危仍是那般清冷之意,他已经习惯了这些公子哥们的奚落。
本不想理会他们的张宏,在抬脚刚要绕过这几人之时,却是有两挡在了他的身前,带着几许调侃的意味看着张宏。张宏又是皱了皱眉,复又再绕。但这二人显然是要寻些不是,又挡在张宏身前。
张宏的脾性一向和善,但也只是针对特定的一些人。所以在这几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这般之后,张宏也隐隐有了几分怒意,他看着面前二人,并未开口。
“张公子大驾光临,怎是才来便要走?”为首的一名有些高大的青年肆意的打量着张宏:“可是自恃有些才能轻视我等?”
张宏暗叹,他其实很想说并非轻视,而是无视。但终究还是忍了忍道:“劳烦二位,小可现下有事在身。”
那二人在张宏又退了一步之后,显得更为张狂,甚至是嘴角也挂起了讥笑之意:“实是抱歉,我等此刻也正好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予张大人,还望你能在这殿中多留片刻。”
张宏神色未变:“小可学识浅显,请教不敢当,只是二位有何问题不妨问来,小可实是不易久留。”
那有些高大的青年在见张宏仍是如此神态自若之时,更为恼羞,眼中有些阴狠之色,看着张宏一字一字问道:“敢为张大人,自幼早亡阿爹的你,究竟是怎样被你那阿娘带大的呢?”言语间,尖酸刻薄之意彰显无疑。
张宏仍是微笑,只是随着这青年一字一句的说完,那微笑却已经渐渐凝固在张宏脸上,显得森然而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