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经说过,忍无可忍之时,便也无须再忍。所以在这青年辱及张宏阿娘之时,张宏轻轻后退了一步,位于范慎身旁。
他看着那青年,神色极冷。但那二人显然也并未因张宏这般而有任何惊惧,因为这是公主府,况且张宏这一十三少年书生,他二人根本不担心张宏能奈他二人何。
张宏轻叹,冷然之意极显:“古人有云,君子动口不动手。这句话小可是十分认同的。”那二人不解张宏此言之意,有些不着头脑之感觉。但张宏却仍是自顾自轻叹,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说着,却是又摇了摇头,有些不屑的意味。
不待那二人反映过来,张宏却又突然看向了一旁的范慎,面无神色:“有句话是如何说的来着?”眼看范慎一脸的不解之色,张宏又道:“主辱……”
范慎这才稍稍有些明白张宏之意,忙顺口接道:“臣死。”
随意看了眼范慎,张宏将眼睛又放在一脸莫名的那二人身上:“你死于我有何好处?”不待范慎明白过来,张宏又道,言语极轻:“打,打到他爹娘都不能再识得他。”
范慎大愕,他知道此时的张宏极为恼怒,但他却也绝不曾想到张宏竟然是如此的直接,如此的干脆,甚至,是有些血腥。但惊愕归惊愕,此时的范慎当然不敢再有违背张宏之意,在感觉到张宏那认真的神态之后,毫不犹豫,轻轻一笑,应道:“好。”说话间,几步上前,一拳便砸向了那高大青年的鼻梁。
能一人单挑黄不学所带十几家奴的范慎,对于这二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自然是手到擒来。
一脸漠然的张宏,看着那二位丰态神仪的公子哥在由先前的潇洒之态转由此刻的连声哀号,根本不曾有任何让范慎停手的意思。只是轻声,自顾自言道:“很可惜,我并非君子。”
身后的高不危莫名一颤,似有所动。
岑羲目瞪口呆,他让这几人前去只不过是想调侃张宏罢了,却不曾想这少年竟然如此狠厉,毫无一丝读书人之风。但虽是如此,他也依然不敢想前阻止,他并不能保证,因他是公主殿下面前的红人,张宏便不敢打他。因为张宏明显比他更得公主殿下之宠信。
随那哀号中的二人一同前来调侃张宏,甚至先前还围在张宏四周的人,在看着那二人如今惨相时,不由的,都是连连退了几步。只怕张宏会让那稍懂武艺的下人连他们一块儿打。
范慎不敢停手,他不能再被张宏所放弃。这其中的原由也只有他更清楚。所以一直到那二位公子哥再也哼哼不出来,范慎这才转身,看着张宏,眼色相询。
张宏上前,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两名公子哥,均是满脸的鲜血,红肿,稍稍确认便是他们爹娘也不会轻易能认得他们之后,这才点头:“很好。”说话间,张宏也注意到范慎那手上所沾着的鲜血,随手从腰间抽出一块方巾递在了范慎手上之后,张宏甚至根本不看殿内岑羲,严庄任何一眼,扬长而去。
范慎接过方巾,眼中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奇怪之色。随即便跟在张宏身后走出知清殿。
高不危则是在从地上那二人身边走过之时,稍停了停脚,有些奇怪的叹了口气,这才出去。
……
自他三人出去,这知清殿中许久都是鸦雀无声。甚至是地上他二人也根本无人前往看望。他们都还没能够从先前那一幕震撼中清醒过来,都是读书之人,谁会曾想张宏竟然这般狠毒?
只是那严庄首先回复了过来,在他起身又多看了那地上的二人一眼后,苦苦一笑:“秀才遇上兵……”未待他感慨完,严庄忽然却又想起此事始作俑者岑羲,看着他那一副不知是哭还是笑的神情,严庄微喜,几步走至岑羲面前,拍醒了他。
看着张宏带着范慎以及高不危离开这知清殿,严庄与岑羲这两个本不该有任何交集的人低声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