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大鱼还得稍后验明身份再说!不过,这三人死地太快,说起来旁人都不信,烦请军中祭酒过来勘验一番……当然了,功劳少不了将军以及诸位!”
面对如此上道的方公子,巡逻甲兵头目心里暗暗惊喜,再看方言时,已经不敢把他当做年少不更事的公子哥对待,至少放在平等的位置审视。
“方公子有心了!本将怎么可能不领情!”
说罢,巡逻甲兵头目开口指使着队伍里的老人,分派着各人的去向事由。
联系军中祭酒的人已经出发,前往卫所公署报备的老兵也开始动身,收殓尸体须得棺材,至少一领草席给个体面罢。
唐默从头到尾看着双方交洽经过,从中揣摩推演,对卫所这种行军法的法外之地颇有了解,也算是小有收获。
“也就是在本地有身份有地位的方公子出面,才能有这样一个好的收场。”
“换作是我,又臭又拧的脾气上去,一个对话不满意,恐怕下场就是被巡逻甲兵当场拿下,被他们砌生猪肉,生生打入卫所黑狱里。”
“倘若我不服,当场爆发潜力,只要出手,哪怕没有杀死任何一人,仅仅是为了自保,伤了几个卫所甲兵,估摸着卫所再大也难以容得下我。一旦姓名面貌上了海捕文书,天下之大,估计无一处可以容身安家。”
“这就是一步错,步步错,除非倾盖天下,颠覆朝廷,换个皇帝陛下,否则在举世皆敌后,迟早也是一个死!”
唐默猛地打了个冷颤,整个人仿佛从梦魇中回过神来,陡然间精神一振再振,感觉令人不快的沉闷气氛都消散一空。
那酸爽的场面,就像是褪掉沉重的旧旧的躯壳,颤抖着展开湿漉漉的羽翼,即将前往新天地,迎来崭新的人生。
唐默本以为,自己有如此清新的体验,不说脑海里的本命碑上,最直接的“灵感”,就是“根器”也会有所触动而改变。
可是,他内视看了一眼脑海里的藏宝楼,竟然连一丁点的变化都没有。
最后,唐默在毫无动静的本命碑前轻叹一声,绝了自己的妄想:“算了罢!以后总是有机会的,而且还是大把机会!”
没过多久,几波人陆续到来,唐默仔细瞧过,为首的老者面容清癯,双颊微微凹下,几个军士跟前跟后侍候,被老人支使地团团转。
唐默好奇地看去,心想:“这人应该就是卫所驻军的祭酒了!勘验尸体的本事,以我估计还在寻常衙门仵作之上。”
“……记下,筑城城东废弃库房内,倒伏尸体无明显伤势,解开衣裳触摸,脏腑肝胆位有硬块,眼耳口鼻无血迹,有苦味,据《洗冤录》记载,此人应当是惊吓过度,导致肝胆俱裂,内液横溢,充塞胸腹所致……”
“……另一具尸首,腰腹部被人以利刃贯穿,却并非致命伤。双肾干瘪蜷缩,肾精走漏一空,血脉枯竭大半,显而易见是某种附梵外道解体秘法,燃尽体内潜能所致……”
唐默看着老人要来一小盆清水净手,对他的判断不禁佩服有加。
方家二公子方言闻言也是又惊又喜,暗道:“此人果然有大才!想不到,军中行伍之间也有大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