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宜忽然觉得身前这个自己越发看不透同样也是愈发絮絮叨叨的吴道友,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什么,而她便只是恰逢其时。
于是脑海中便浮现出了一个贼小气的山上修士无奈的看着眼前那个应该算是好友的好友,在默默搬着自家东西,不心疼其实也心疼。
原本想着搬些个好东西回去盖盖自家破落祖师堂的褒宜忽然有种莫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想到此处的褒宜突然有些个心急,按照离天宗定下来的山下世俗界规矩,她便是第二次进入这山下世俗界,入界玄晶翻倍,但这时间却是减半。
一直都是稀里糊涂的褒宜怎会知晓,被她提心吊胆,生怕几十个在她自家山头的祖师堂一个角落里,摞成一堆小山包的乳白色石块,不值钱,没法像旁人那般大手笔模样。
而且让他提心吊胆的褒婆婆临行前塞给她的,就像是路边随处捡到然后极不情愿的塞给了她,说是不值钱但好比过聊胜于无不是。
还让她褒宜别怎么当个回事,是真的不值钱。
而先前褒宜在那世俗山下王朝中已然是浪荡了不少时日,此时所剩时日并不多,顶多五日,便是腰间离天宗木牌激发之时,到时候就算是她褒宜空有搬砖心没有那个搬砖法子。
早知道在那祖师堂角落里的那些光会吃灰的,也就顶多就是稍稍入的眼一些的乳白色石块这么个值钱法,她褒宜还用的着如今这般的精打细算。
除了自家大周峰上的祖师堂里,乱象峰上的那个鹿叔叔,住的那间比自家祖师堂好不到哪去的破旧茅草屋,那种石头还要多,多到只能是当成垫床的那种。
用鹿割儿的话来讲,就这还嫌硌背。
吴尘盯着褒宜像是想起了什么极为悠久的一桩秘闻,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些个老掉牙的事情了。
一个在他眼中尤爱藏头露尾,却正是因此而有了诺大名头的家伙当年留下的一些个后手谋划。
吴尘依旧是向着褒宜好似在随口而言,:“幽州之人?”
褒宜愣了一愣,脑海之中陡然间浮现种种百态,瞬息间便对着自己身前的吴道友,警惕异常,因为这是除了自己在拒瘴山四峰一溪流之外,头一次听到旁人提及起了那个,褒婆婆明明总是瞅着那张大门之上的两字匾额发呆,而却重来也不愿与她提及的那两个字。
那两个不管是她问向平时最为放纵和疼爱自己的鹿叔叔,还是自己大半个师傅的刘卜焘都不愿对她多讲的两字。
幽周。
她不是没弯弯绕绕的继而扯到那两字上面,只是每一次弯弯绕绕的始口处她都能从褒婆婆的不变面庞之上感受到伤心,是真的很伤心的那种。
所以这幽周两字与祖师堂之中供奉的那几块无字匾额一般,皆是她褒宜心中一根扎根已久的刺。
所以当吴尘问向褒宜后,褒宜反而是倒过来反问吴尘道:“你也知道?你怎么知道。”
吴尘眸眼明亮,一双浓黑色眸深邃若星空,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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