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大礼(1 / 2)

列妖图 蜕茧 0 字 2021-10-17

 夫子本姓本名早已少有人知,若儒男子恰好是其中之一。

见夫子脸色沉寂,面临深渊不动,却已有所震惊。

只是年不曾归来,从那繁杂喧闹的街巷之间行过,不见任何一位儒门名士,唯有一位青袍老头跟了过来,若儒男子沉思,眼中震惊之色已渐渐收敛。

若是所猜测不错,初唐三大家的格局已愈发清晰,尤是儒门,已非年前的光景。

“这是大儒位,还是鸿儒位,旁枝末节的儒门几圣是题了反诗,还是画了春景图。”

若儒男子似笑非笑,浑然忘却了之前悲愤,夫子沉默,面前深渊隐有滚石落下,却良久无声,已是深不见底。

“虽在明皇殿堂之前,却未必是刁难,就算有了长生手段,想要觐见明皇也得行个大礼,只是此处并非明皇真身,有这磨难也算是正常。”

夫子低语几声,已是迈出一步,身下为万丈深渊,若儒男子快步跟上,只是脸颊之上悲愤之色呼之欲出,较之之前嬉笑,已是有了天壤之别。

“你大可走远一点,即使不跟着我,这无底深渊也摔不死你。”

夫子面容泰然,他见若儒男子归来之时,已知晓有人会暗中阻挠,此时每一步踏出,身下自然有碎石聚拢,化为一条石板长路,一直通达面前的明皇殿堂之处人,若儒男子微微一惊,暗道这夫子修行已入此境地,他从老者身后走出,尝试朝着左侧走去,一步踏出,亦有碎石化为道路而出。

若儒男子面露泰然之色,大步上前,面容之上悲愤之色却愈发浓厚,只是一步踏出时,身形却悬半空之上,他面容微微凝固,低头望去,却见碎石路已消失,身下为无底深渊。

再看一旁夫子,已是缓缓停下,这位老者手捧竹简,似读至极为精彩之处,竟是停下了脚步,捏着胡须连连点头。

若儒男子脸色苍白,朝着那深渊摔下,夫子不动,却看见那眸光之中的骇然与无辜。

“我只是停了一会,年轻人不要走路太急。”

深渊之下,一片黑暗,夫子焦急不已,朝着那深渊黑处连连默念着一个名字,却毫无回音。

“年不见,就算毫无长进,理应不该后退至此,就算是上不来,应是不会被摔死。”

见长久无声,夫子也微微嘀咕,碎石路重新聚拢,朝着深渊之下探去,无数碎石四散分裂,竟化为一只只人手,四处探爬,寻那若儒男子的身影,漫长时间已过,夫子若有所思,他抬眸望去,见那金碧辉煌宫殿之前,竟有一道身影缓缓前行,正是方才坠落之人。

“这年并未荒废,只是不知那白狐如何过去了。”

与若儒男子气息一起消失的,还有那白狐身影,夫子目光璀璨,原本浑浊的眸子竟散发着异样光彩,他环顾四周,却露忍俊不禁之意。

那若儒男子头顶之上有白毛毡帽,只是仔细看去几只白尾若扫帚一般轻轻晃荡,那白狐已趴在若儒男子顶上,与之一起来到那宫殿之前。

自东方高山破庙之中走出,一路所见早已越过三百年的阅历,白狐仰望面前恢弘殿堂,心中已是有了万千分忌惮。

“听山中大妖说初唐能人无数,原先还不信,如今再看果然是山野禽兽,不晓得山外有外的道理。”

白狐喃喃低语,却跟随着身下男子一并踏入这宫殿之中。

明皇求礼,故在初唐此时,三大家中儒门虽渐渐式微,却依旧有着充足的追随与卫道者,若儒男子面容泰然,却有威严之相,踏足恢弘宫殿之内,四周皆为赤红砖瓦,偶有水滴叮咚之声,引人心旷神怡。

一滴水珠坠落,恰落在若儒男子额头之上,冰冷之意瞬间涌遍全身,他狐疑抬头,竟见半空之上有蔚蓝之水,碧波汪洋,各色锦鲤游动,方才那一滴水珠似被一只赤红鱼苗所吐出,此时绕着他游动,拍打长尾。

“难道初唐这等大国也惯用障眼法来撑起门面,这等小术我大都用来欺弄山野樵夫,将之耍够之后再吞入腹中。”

三尾白狐眼中渐有猩红血色,那褪去的妖气隐有荡漾,若儒男子毫不惊慌,手指从这狐妖三尾上微微用力,已是让这白狐吃疼,那猩红兽眸旋即泪眼汪汪,浑然无半分凶煞气。

“这并非山野妖魅惯用的术法,但究竟为那位大儒所作,还是得问一下老师。”

若儒男子仰望上方的碧波汪洋图,眼中有欣赏,他抚摸头顶之上的白狐毛发,一股柔顺感顺着掌心蔓延。

眼前所见皆为画卷,但已生动无比,无论是画中碧波,还是那游动的鱼苗,皆足以以假乱真。

“不知我们身在画中,还是这只是一幅大儒所作的景观图,被此城分列至此处,用以威慑。”

白狐瑟瑟发抖,确认这若儒男子并无揪她长毛的念头后,才露出疑惑之色。

“你看不出其中玄妙,比你高深的大妖自然能够知晓其中厉害,看似碧波锦鲤图,若是这作画之人有意,就算让这万千鱼苗瞬间化龙也只在一念之间。”

若儒男子并不多言,夫子踏足石板道路,从远方而来,他不曾多看若儒男子一眼,似年未见,能有一些进步算是合情合理。

“此处明皇为一画卷之中走出之人,自然会以画卷代替无用景观,这碧波图为初唐正统一鸿儒所作,耗尽一缸黑墨,同时研墨之水取自东海之下,所临摹的鱼苗也大都为三大家名士福地之中的仙家之物,寻常妖魔就算看一眼也得魂飞魄散。”

夫子将竹简收起,大踏步朝着那青瓦之处走去,四方恢弘,却有一片青瓦小楼,矗立于殿堂之中。

“明皇平日只是沉睡,每一次醒来都耗费些许气力,且时间不宜过长。”

夫子道,若儒男子若有所思,沉睡只是说辞,只是画中人大都归属于精怪一类,只是明皇地位崇高,初唐之中无人敢以精怪比拟,说是沉睡,只是封于画中无法走出罢了。

“不知此画与真正的明皇可是心意相通,万一此画中人生出了二心,或会引起一些动荡。”